「我哪有給他添麻煩?」她皺一下眉頭。
「難道你不曉得現在謠言已滿天飛嗎?」玉娘斜睨他一眼,不想再與他廢話,頭也不回地便走了。
小豆茫然地望著她離去,不明白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心裡卻沉重了起來,王守就要回來伺候將軍了,那她怎麼辦?為什麼將軍都沒提過這件事?
她歎口氣,走回營帳。
* * *
左膺自大將軍營帳中走出,李賀跟在他身旁,伸個懶腰。「這下可好,終於有事可做了。」不然整天悶在這兒,還真是煩人。
方纔大夥兒已開會決定,半個時辰後便要襲擊匈奴,因為今日正巧是他們的節慶,匈奴人定會大肆慶祝,疏於防範,他們可趁此時機,攻其不備,由於匈奴人過於自信,必定不會料到他們會橫過大漠去狙擊他們。
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讓匈奴吃了敗仗,更有助於建立他們大漢天威,到時整個西域諸國必當對朝廷降順。
「如果成功,就能回家了。」李賀說道,在這荒涼的大漠實在不知要做什麼好。 雖然他和左膺沒有家人,回去也無什麼親朋好友或是妻小迎接,但回到自己的家鄉總是不一樣,景物街道都是熟悉的,感覺也比較放鬆,在這戰區,時時都得繃緊神經,防範敵人突襲,長久下來,精神可受不了。
左膺沒有答話,眼前打敗匈奴才是最重要的,他根本無暇分心去想勝利之後的事,如果這次突襲無法成功,那麼他們的損失就慘重了。
「等會兒通知各個隊長,立刻整裝出發。」左膺交代道。
「知道。」李賀一改往常嬉笑態度,慎重地點頭。
左膺一回到帳中,就見小豆坐在床榻上縫衣服,她似乎將他衣箱裡的衣服全翻了出來,因為床沿堆了厚厚一疊衣服,衣物上還放了盔甲。
「妳拿我的盔甲做什麼?」
小豆抬頭瞧見他回來,立刻綻出笑容。「將軍。」她衝進他懷裡。
他被她撞了一下,皺下眉頭。「妳幹嘛?」他拉開她。
「沒有啊﹗」她甜笑。「我剛剛心情不好,然後想著將軍,想著想著,將軍就回來了,所以很高興。」
「心情不好?」他挑眉,這倒是少有的事。
「是啊,將軍。」她垮下臉。
「為什麼心情不好?」
「將軍,王守一回來伺候你,我是不是就不能留在這兒了。」她無精打采地歎口氣。
「別哀聲歎氣的。」他不喜歡意志消沉的人。
「這些我知道,可是只要一想到要回原來的營房,心裡就難受。」她又歎口氣。「我不想再見到馬沖了。」
「怎麼回事?」
「方纔我回去收拾衣物,他竟然攔著我不讓我走。」她氣惱的說。「我真的沒有辦法理解他的想法和意思。」至於他強摟著她的那件事,她提都不想提。
左膺皺一下眉頭,這個馬沖實在是迷糊,連小豆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他得找一天點醒他才行。
「將軍,你真的要讓我回營嗎?」她一臉痛苦地說。
「妳就留在這兒,至於王守,已升為正式士兵,他不再是我的侍童了。」
「真的?」小豆大叫一聲。「謝謝你,將軍。」她不知該如河表達她的喜悅,只能激動地摟著他。「將軍,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拍一下她的額頭。「又在拍馬屁了妳。」但他的嘴角卻在不知不覺往上揚,相處了十幾天後,他發現她其實是個直腸子,而且個性單純的人,沒什麼心機。
「我才沒有拍馬屁。」小豆申辯似地搖頭,雖然剛開始她是因為怕他,而說些奉承的話,但她現在是真心的,她知道他真的待她很好,小豆抱著他甜甜地笑著,驀地,馬沖的話在她腦海中閃過--妳是不是喜歡將軍?
小豆雙頰立時紅霞滿佈,忙不迭地鬆開他,急急地後退一步,這不會是真的,她怎麼可能……
「你幹嘛!臉這麼紅。」左膺見她酡紅雙頰。
「沒什麼。」小豆連忙搖頭,改變話題:「將軍,衣服我都幫你縫好了。」她匆匆走到床榻前,拿起縫補過的衣裳。
他有些詫異她真的幫他縫好衣裳,他盯著衣服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樣就能繼續穿了,我的女紅可是很厲害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有縫過的痕跡。」
她忍不住得意洋洋的說,耍槍弄刀她是不行,但說到做家事、女紅,村子裡沒人比得上她。
她沾沾自喜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這就讓妳得意成這樣。」他抬手摸摸她的頭。
小豆高興的甜笑著,這可是將軍第一次稱讚她。「我把你盔甲上的繩子也換了,穿脫都比較容易。」她獻寶似的拿起厚重的盔甲。「我還幫你在內裡縫了一層布,穿起來比較舒服。」
「妳一個上午就在做這些事?」
「嗯!花了我不少時間。」她微笑著,將盔甲重新放回床上。
他看著她帶笑的臉,說道:「半個時辰後,整裝出發,要上戰場打仗了。」
小豆愣了一下,一會兒才回神。「打仗?跟匈奴?」
他瞪她一眼。「廢話,看妳一臉呆樣,實在讓人想發火。」
「我只是一時被嚇到了。」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這次真的要打仗了。
「妳留在這兒。」他指示。
「啊!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難不成妳還真想上戰場打仗?憑妳那三腳貓的功夫,準是凶多吉少。」他可不想她上場逃命,丟他的臉。
「喔!」小豆愉快的點頭,不用上戰場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
不對!她臉色一變,突然想到小樹,依他的個性,他一定會想上戰場殺敵,這可怎麼辦才好?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小樹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爹娘的寶貝,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出事,否則她怎麼跟父母交代。
雖然知道堂兄們一定會阻止小樹上戰場打仗,但是,等會兒一團亂,大家自顧不暇,誰還會留意小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