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麼他會感到悵然若失?
那天回家之後,他發現水水把八十坪的公寓徹頭徹尾的刷洗過了,掛在陽台上的被單、床罩散發著柔在精的香味。「這意味著什麼她想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跡?她要完全放心?抑或是她想撤清什麼?
他猜不透也想不出,她和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不一樣。水水的遵守承諾讓他省去不少事,他們本來就是兩條不該有所交集的平行線……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那為什麼這幾天他的心總是沉甸甸地,像壓了塊大石頭。為什麼眼睛一閉,水水瘦弱的身影就會在他腦中盤旋不去。他費解!
莫非——莫非一一了!他從不苛待別人,尤其是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對她們他總是慷慨而大方地滿足她們的各項需求。
那天,他的表現差勁透了,為了怕被纏上,他一點紳士風度都不留,急急忙忙地拂袖而去。所以他才會覺得心底有愧,這一切全是罪惡感在作祟,因為他虧欠了她。
好了!理出頭緒後,接下來他該想的是該如何彌補她。水水會想要什麼東西?鑽石?房子?不好、不好,水水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她不會喜歡那些東西,那麼買一部保時捷給她代步?不好、更不好,她騎腳踏車都會四處撞人了,再給她一部車,下一次見面時,豈不是在醫院或是在殯儀館了。
啊!對了!水水一直想出國,他可以幫她申請學校在學校附近買棟房子給她、然後再幫她存入生活費和學費,這樣子她就可以得償宿願,而他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沉重負擔。
就這麼決定,今晚走一趟水水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吧!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了!
這次情形和上次恰恰相反,仲墉在顏家見到顏伯父、顏伯母和巧巧,獨獨不見水水。意外地,賀季墉也在場,這讓仲墉頗感訝異。
「二哥?你怎麼來了?」季墉站起身來迎向他。
「你是仲墉?你長這麼大了,歲月真是不饒人吶!」
顏在亞拍著仲墉的肩膀慨然地說道。
「聽你媽媽說,你把家裡的電子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比起你爸爸是青出於藍。」方雯讚賞地湊到他身邊端詳著他。嗯!這孩子真的是長大了。「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老是一副少年老成的酷樣子?」
他們的熱情招呼,可招出了他一頭的霧水。
「二哥!顏伯父是我們高雄上家的鄰居,這幾年才搬到台北來的。」季墉向他解說。
「鄰居?噢!我想起來了,你們家有一對雙胞胎娃娃。」世事都是這樣了無巧不成書吧!繞了一大圈,水水竟是他的故人?難怪在她身上總嗅到一股熟悉感。
「是啊、是啊!你看她們都長這麼大了。」方雯把巧巧推向仲墉。
「我記得其中一個常常弄得身髒兮兮,然後跑到我家要我媽幫她洗過後才敢回家。「仲墉想起來了。
「那是水水!」方雯說。
「有一次她跑到我們家時,剛好媽媽不在,她在二哥身邊纏鬧了好久,二哥沒辦注只好動手幫她洗澡。」季墉補充說道。
「這件事我記得,那次我正在準備跳級考試,她哭得好大聲讓我根本靜不下心,怎麼哄都不行,到最後沒辦法就只好充當一次保母。」
「對!那時你還拿自己的衣服幫她換上,可是你的衣服套到她身上像個小布袋,水
水一跌跌撞撞,回到家裡又變成一個小泥人了。」想起兒女舊事、顏在亞笑開了心。
「她好寶貝那件衣服,十幾年都捨不得丟掉,一直保存的很好。」方雯說。
原來他早在十幾年前就看過她的裸體,而且她穿他的衣服也不是第一次,幸好當年的他還是純情美少男,否則她的處女膜早就留不到現在。
「要不是媽媽在半路上碰到巧巧,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顏伯父已經搬到台北了。」季墉說。
當時,賀母對巧巧留了心,是為著她酷似織昀的外貌,為解仲墉的心結,她特別留下電話號碼,沒想到一聯絡,竟發現兩家是舊識。 之後他們極力安排巧巧和仲墉認識,可惜相親當天仲墉惡意缺席,不得不找來季墉串場,沒料到這一串場就成就了這對小兒女。
「上個月,你生日那天,我們安排你和巧巧相親。可惜你公司來了個日本客戶,臨時沒辦法抽身,有沒有印象?當天出發前水水還恫嚇我們不准把她小時候的糗事重提。「方雯說。
那人……他想起來了,他的「日本客戶」就是水水,她還吃掉了他一束金莎巧克力。人生的緣分很難說,看著巧巧依偎在季墉身旁的親密模樣,他猜測巧巧已經讓小弟捷足先登了,難怪水水要抱怨他動作太慢。
想到水水,他想起來意。
「顏伯伯,水水人在家嗎?」
「你要找水水?你們之前見過面?」顏在亞狐疑地望著他。
「我們是朋友。」他簡單解釋。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追根究底的探問。
「姐姐騎車去撞到賀二哥,還把人家大寫一頓,幸好賀二哥設生氣。後來姐姐氣呼呼的離開了,我和賀二哥聊了好久,才把家裡的住址給他。」巧巧幫他說「這丫頭!整天到晚闖禍!」顏在亞直搖頭歎道。
「顏伯伯你別介意,那是個小誤會。」仲墉極力澄清,怕他對水水發怒。
「你不要替她說話,早告訴她幾百次了,教她騎車不要老是橫衝直撞,她偏偏不聽,哪一次不是撞得人仰馬翻。」
「早叫你幫她買部車,才不會讓水水老是傷痕纍纍的,要不是我們水水皮膚好,身上早就留下一堆坑坑疤疤的舊傷了。」方雯偏坦地說。
「水水常常摔車?」仲墉問道,心情被撞出痛覺。也許真該幫她買部車,就買部VOLVO好了,那種車比較耐撞。
「是啊!姐姐老是把腳踏車當戰車在騎,好恐怖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