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努力當一個好抱枕--在我被季墉需要的時候。」她好想好想躺在季墉懷中接受他的支持,可是他肩膀上有了另一個尋求支持的女人。
「巧巧你很笨吶,抱枕會髒會舊,哪一天他又有了購買慾時,滿街都是漂亮乾淨的新抱枕,到時你怎麼辦?」晏伶搶著說。
巧巧受傷了,為什麼有人可以把話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完全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甚至傷了人也是如此理直氣壯?
「晏伶你唯恐天下不亂嗎?」季墉出言制止。
「我是為她好,要她充實自己免得被淘汰……」
「夠了!』他暴喝一聲,頓時車廂內彌沿著尷妎的氣息。
車行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紅綠燈,終於,巧巧開口:「季墉--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祝福你,你無論如何都值得更好的女人。」
嗤地一聲,季墉猛然把車子停在馬路旁,他粗暴地打開後車門把巧巧自後車座帶出,緊緊、緊緊地把她抱在胸前,宣誓般地說:「永遠不會有這樣一天,永遠不!」不知怎地,巧巧的話引起季墉心中一陣恐慌,他莫名地害怕、莫名地焦惶,彷彿那一天就在眼前進行。
「不!人都會改變的,誰也不能預測未來。」這是水水曾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一次她像現在這般冀望水水的話不會成真。
『』我不會變也不允許你變,懂不?」
這秒,他的霸道讓巧巧好窩心。
墾伶坐在車內,看著車後兩條交疊的身影,她很慢地捶打向座椅。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笨女人有權利擁有季墉?兆文在臨死前握住季墉的手要他照顧自己一輩子的啊!他怎可以背信忘義?她拿了碩士學位就立刻趕回台灣,怎知竟趕上這場讓她心碎的婚禮?為什麼幸運之神從不肯眷顧她,讓她的愛情一次又一次地落空?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平、太多的怨恨。不!上次她的對手是死神,她無能為力搶贏它,但這次她的對手是個空有美貌的愚蠢女人,晏伶就不信這回她仍無法獲得最後勝利!
心想季墉不可能那麼早回來。巧巧穿上芭蕾舞鞋,在圓舞曲的節奏中優雅地舞著。她忘了時間、忘了疲倦,在管絃樂的合奏聲中輕巨地躍起、落下,陶醉在她的舞蹈世界中。在那裡面地是自信的女工、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是驕例榮耀集於一身的主角!季墉看著她眩目的舞姿,不敢相信巧巧竟會跳得這樣好,比起專業的舞者毫不遜色。他驕恣地揚起嘴角,因為這樣的舞姿只專用於他一個觀眾的。
「你回來了?」意識到季墉的存在。巧巧停下動作,對他燦然一笑。
「你跳得真棒!」
「你也這樣覺得嗎?梁先生也是這麼說。」
「梁先生是誰?」她的活帶給他一絲威脅。他從不是善妒的人,但這定律落在巧巧身上就不適用了。
「是一家舞蹈社的老闆,他邀我到他那裡教小朋友跳舞。」
他皺起眉,眼光變得犀利。「他怎麼知道你舞跳 得好?他看過你跳?在哪裡?什麼時候、』「那天我在國父紀念館等你來接我,心裡想著『仲夏夜之夢』,一時技癢就脫去鞋子跳了,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旁邊有人。」
汗流浹背的巧巧臉上漾著紅暈,幾絲頭髮垂在臉側。那天那個男人看到的也是這樣一副秀色可餐的景象吧!這樣的女人怎不誘人想入非非?「以後想看舞蹈劇就讓晏伶幫你買VCD回來。」
「你不再讓我出門了嗎?你是不是真的像晏伶說的要蓋個溫室把我供起來?」他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是被她一語道破,他臉上有著難堪。』『才幾天你就開姑不滿足於當一個抱枕?」他冷聲地說道。
「我沒這麼說。」她反駁。
『都是這麼想。」
「我沒有!我只不過想出去工作,發揮自己的專長。」
工作?才幾天她就不安於室了?季墉震怒!『你有什麼專長?勾引男人的目光?」傷人話一出口,巧巧為之語塞。向來他都是維護她的,怎會如此傷她?
「你說不介意晏伶的話,事實上你不僅介意,還深深的把她的話烙進心底。」『我只想配得上你。」她缺乏吵架能力,在他強大火力炮轟下,巧巧連找片擋土牆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赤裸裸地由他攻擊。
「想配得上我的女人何其多,不差你一個,但是我選擇了你,我不明白你老要去跟別人比較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很笨,不能幫你工作、不能幫你打掃房子,幫你做的飯菜你也沒時間吃。我拼了命去背藝術史卻搞不懂它在寫些什麼……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她不想哭的,不想自己是個廢物外,還是個惹人厭惡的麻煩廢物。可是,她的淚擅作主張,灼熱的液體滾落了下來。
她的淚軟化了他的心,他走向她抱住她顫抖的身子。「你這是自卑嗎廣「我從來就沒自信,整天無所事事讓我更加心虛。」
「你想工作?」
「可以嗎?」她仰起頭,楚楚動人的眼神凝瞇著他。
「想做什麼?」他為她拂開額前垂落的髮絲。
「我本來以為我只能煮飯、打掃家裡,可是梁先生說我可以教舞,我想試一試。」「好!但是我不要你到他的舞蹈社工作,我會找人在這附近找個合適的地點幫你開一間舞蹈教室。」他不及詢她的意見,直接決定。
「這樣要花好多好多錢。」她遲疑了。
「你忘了你老公別的不多,就是錢最多?這段時間你先找教材,設計課程內容,等舞蹈教室開始招生後就有得你忙了。』他縱容地說。
「好!」她拚命點頭,稚氣地用手背拭去頰邊淚水。
「至於……晏伶。」
「你不用再跟我說了,我明白自己善護、小心眼。沒知識又笨,其實她是個好女孩,你們只是兄妹之情…… 」她欲蘆彌彰地急急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