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麼樣?」
「放心,我沒事,我只是肋骨斷三根、腎臟破掉一個、左肺葉大量充血而已。」季墉沒好氣地說,看來他今天走得不是普通的楣運。
「這麼嚴重?天啊,---救命啊!誰來幫忙救救人?」
巧巧突然扯開嗓門大吼,嚇得季墉猛然一躍,伸手自身後抄向前摀住她的嘴巴。在 她耳邊輕斥:「拜託!你是嫌我還不夠丟臉嗎?」
巧巧整個人讓她箝制在胸前動彈不得,被大掌摀住的嘴巴說不出話來,她只好睜著澄澈的大眼骨碌碌地四下轉動。
好一會兒,季墉才發現自己動作暖昧,急忙放掉巧巧,呼地歎口長氣又坐回原地,他低下頭來檢視他的手提電腦。唉——陣亡了!請世人默哀三分鐘。
本以為離公司出走可以避開二哥那個「人禍」,沒想到出走後還是碰上「女禍」。哎……『哦、我只是想找人幫忙。」巧巧怯怯地說道。
「不用了!」他無奈地擺擺手,只要她這顆災星離他遠一點就行啦!
「你不要亂動啊!骨折的人要固定,不能動來動去。」
「你詛咒我骨折?」季墉兇惡地瞪了她一眼。
『是你剛剛說你肋骨斷三根··『…腎臟……」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在他怒目中冥然停止。
『哪個破腎臟、斷肋骨的倒楣鬼在這裡!季墉把電腦往前一推。
「啊……,』巧巧倒抽口氣,丹田尚未充足空氣大喊出聲,就依季墉的「斜眼指示」乖乖閣上嘴巴。「你、你的電腦被我弄壞了?
「你說呢?」
『怎麼辦?我沒有上班、沒有錢可以賠你新電腦。」她懊惱極了。「早知道就不要練習滑板車……我真是又呆又笨……」她低聲喃喃,眼淚即將奪眶而出。
「我有叫你賠嗎,」他瞄了巧巧一眼--天下本無事,唐人自擾之。
『你心腸這麼好,不要叫我賠?」巧巧臉上陰霾頓時盡掃,撥雲見日的嬌顏露出動人心魄的笑容。
「被你憧上前我敢肯定我的心腸都很好、很健全,現在我可不大確定了。」他挪愉道,心情受巧巧感染,不再板著撲克牌臉。
季墉把電腦放在一邊,用手壓壓微微抽痛的額頭。
「你受傷了」巧巧急忙從口袋拿出HELLO klTTY的粉紅手帕按住他的傷口。「痛不痛?」「哦,」他悶哼一聲,抬手接過她的手帕,直到這時他才算看清楚她。
這女生有著出色的外表,長髮上戴著粉紅色的kitty髮箍、身穿粉紅色kitty 背心裙、kitty短褲和kitty運動鞋。季墉第一次看人把kitty穿了滿身卻不覺得突兀。
這種長得比模特還艷麗的女生,男朋友一定多如過江之鯽,族群龐大得嚇人吧!在這性解放的時代她一定早就……這種女孩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當下季墉立刻把她自追求排行榜中除名。
「很痛嗎?」巧巧心焦地問道。
「當然!」他誠實以答,一點紳士風度都不留。
「對不起!因為滑板車不能在馬路上玩,沒想到在公園裡玩還是憧了人。」「算了,季墉吐口氣今天他大大小小的氣吐了上百口不止,要不是有綠樹在行光合作用,這裡肯定到處是窒人的二氧化碳。
巧巧一直審視著他的表情,在他吐氣後,她也明顯地跟著鬆了口氣。你跟我大姐一樣,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有人拿『雷聲大、雨點小』來當形容詞的嗎?」下回她會不會用「鋒面過境、午後有短暫雨」來形容他?
雖然季墉揚揚眉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姿態,但對巧巧而言,撞壞了人家的東西又沒要她陪,她在心裡早把季墉當成天下第一大善人。面對這種好心人豈有不多攀談結交的道理?「每次我的笨病發作姐都會被我氣得半死,但是她總是吼幾聲就算了,從不會真的動手打人。你也一樣啊,雖然氣得要命,可也沒要我賠錢。」沒人要求她解釋,但她不顧聽眾反應,硬是要講清楚、說明白。
見她說得那麼幸福,好似光挨罵是件不可多得的幸運事。莫非她來自暴力家庭?「你姐姐很凶嗎?」
「你沒聽懂我的話我大姐一點都不凶,如果她真的變凶了,也是被我害的!」她對維護水水向來盡心盡力。
「你害的?」
「嗯!我要是別那麼笨,她就不會罵我,就不會破壞自己的形象。可是--沒辦法啊!誰叫我的智商只在正常和白癡的臨界點。不過這樣也好,塞翁先馬焉知非福,起碼我的愚笨可以把她的口才訓練得很好。」巧巧一古腦兒把水水罵她的話當成真理,一一輸出。「愚笨可以訓練口才?」那他是不是該考慮聘任她到公司幫忙訓練業務專員?這是哪一國的邏輯?
「水水說要找到我聽的懂的話來罵我,很不容易耶!」巧巧杏眼圓睜代表她所言不假。季墉在心底把巧巧歸納於問題家庭的問題小孩,領了這身份,他不免對她濫發同情,原本的不耐被溫柔取代。
「你叫什麼名字?」
「顏箴巧一大家都喊我巧巧,我大姐叫顏箴水,我們都喊她水水,我爸叫顏在亞……」「我們都喊他亞亞。」季墉把她的話順口接足。
「不對!我們都喊他爸爸。」巧巧笑彎了腰,原來這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更笨的。她的笑容比七月半的陽光還璀璨,比八月中秋的月亮還明亮,季墉的心弦被她一挑一撥,奏出一首夏之圓舞曲。你有沒有男朋友?」隨口問問,並不代表他有意結交,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男朋友?怎麼可以?」巧巧嚇得往後跳彈兩步,好像他身上有AIDS病毒似的。「為什麼不可以?季墉懷疑地望著她。
「當然不可以!爸爸說男生想交女朋友都是存心不良、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