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奴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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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你在胡說什麼,他是我大哥,什麼梁祝?」她瞪他。

  他冷哼一聲,沒理她,邁步往前走。

  「我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沒有人比得上他。」阿滿驕傲地宣佈。

  「要不要我頒一張獎狀給他?」趙承陽冷眼瞧她。

  「你說話為什麼老愛這樣帶刺?」阿滿憤怒地叫嚷,但因為塞了鼻子,所以顯得不夠氣憤,於是她拉下腰巾,正準備重新說一次時,鼻血又流了出來,她慌張地抹去。

  「我要死了。」她哭泣出聲,瞧見腰巾都快變成血巾了。

  「沒聽說有人流鼻血流死的。」他停下腳步。

  「我可能就是第一個。」她抽噎著,「都是你害我的,我做鬼也不饒你。」

  「做第一個『鼻血鬼』也不錯。」他哈哈大笑。

  她瞪他一眼,轉身背對他,不想再和他說話。這人的心是黑的,她哭著捏緊鼻子,蹲了下來,希望能止住鼻血。

  「還不起來,蹲著做什麼!」照他們這種拖拖拉拉的速度,只怕還沒出府就被追上了。

  他倒不是擔心奶奶改變主意,畢竟是她當著大家的面趕他走,自是不能再收回成命,他怕的是娘跑去找爹,最後他恐怕還未出府,便被抓回到奶奶面前認錯,他可不想功虧一貫。

  「你要走就先走吧!」她無所謂地揮揮手。再走下去,她真的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她想躺下來止住鼻血,可是根本不可能,只好蹲著湊和一下。

  「你留在這兒想找死是不是?」他怒道,她若真的被他娘逮住,不死也會脫層皮。

  「不用你管。」她氣道,淚水又滑下。

  這頑固、不知好歹的女人!趙承陽火大地正打算丟下她時,卻好像聽到雜沓的腳步聲,他頓時明白可能是僕人知道消息而追出來了。

  他二話不說地拉起她,在她還來不及大叫前,已摀住她的嘴巴。

  「別出聲,娘派人追來了。」他皺眉。

  阿滿心中一驚,拉下他的手:「怎麼辦?」

  趙承陽瞧著鼻血沾到自己手上,火道:「噁心死了。」他立刻往她身上擦。

  「喂--」她打他。

  他見她掛著兩條鼻血,差點沒昏倒:「快擦掉。」

  她瞪他:「都是你害我的。」她摀住鼻子。

  「快走!」他快步走出樹林。

  「可是我一走路就會流鼻血。」她難受地說。

  他轉頭瞪她:「實在是會被你氣死!」

  「是你害我的。」她不平地說,「我們先躲起來休息一下。」

  他氣她,更氣自己,想丟下她一個人先走,又無法狠下心,可惡!他竟然變得這麼優柔寡斷。

  他不發一語,往湖的另一邊走去,阿滿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找了棵大樹躲起來。阿滿坐在地上,頭往後仰,舉起手小心地碰了額頭一下,隨即哀叫一聲。

  「好痛。」她的眼淚掉下來。

  「腫了個包當然痛,誰教你去碰。」他瞄她一眼,她的臉上又是淚又是血的。「你這樣讓我想到一句話。」

  「什麼?」她眨眨噙著淚的雙眸。

  他咧嘴一笑:「血淚交織,用在你身上剛好。」

  她惱火地踢他。這人真沒有一點同情心,就連毒蛇都比他友善。

  他沉下臉:「你再踢,我就把你推出去!」

  「哼。」她轉過頭不理他,手指緊壓著鼻樑。

  趙承陽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樹林裡,他瞧見管家帶著幾十名僕役往後門走去,他攏緊眉頭。這下麻煩了!他思索著該怎麼做,離這裡最近的是二娘的棲鸞居,或許可以先去那兒……雖然他和堇菱的感情並不親,不過她是個聰明人,而且不愛嚼舌根,應該……妥當才是。

  * * *

  趙堇菱坐在桌前,手拿剪刀,正專心地修剪剛從花園摘下來的新鮮花朵,她去掉不必要的葉片,而後放入花瓶中。婢女阿娥看了她一眼,有些擔心,自小姐去拂清齋回來後,便一直不發一語,似乎若有所思。

  她瞄一眼門外的花圃,隨便找個話題:「今天倒沒見到那園丁在外頭鬼鬼祟祟的。」

  趙堇菱明白她指的是古常順,但並不搭腔。

  「小姐,你還是離他遠些的好,萬一他有不良企圖,這可怎麼得了?」

  「你為何老把他想得這麼壞?」趙堇菱不悅地蹙起眉心。

  「不是奴婢故意這樣說他,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小姐,他每回都只在咱們這附近修剪樹木矮叢,葉子都快被他全剪光了也不見他移到別處去,不出幾日,咱們周圍的植物一定會變成光禿禿的一片了。」阿娥大搖其頭。

  趙堇菱淺笑道:「你說得太誇張了。」

  「一點也不誇張,小姐,昨幾個夫人來時還道:這是怎麼回事?樹上的葉子自個兒會搬家嗎?怎麼全掉光了?」阿娥聲音尖銳地模仿二夫人的話語。

  趙堇菱微笑,將兩株百合放入瓶中,阿娥正欲再說下去,卻瞧見姑爺不知何時已悄悄立在門口,他向她打了個手勢,她立刻會意地點頭。

  「小姐,奴婢去茅廁一會兒。」她說道。

  「嗯。」趙堇菱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並未察覺異樣。

  阿娥起身,走到門口,與彭仕溪擦身而過,但他並未馬上進屋,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趙堇菱。她剪下一小段莖幹,將薔薇放入瓶內,在抬頭的一剎那,瞥見門口似乎仁立了一抹身影,她轉頭,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好。」他微笑。

  趙堇菱沒有應聲,只是繼續插花,表情一片漠然。

  彭仕溪走進屋,說道:「想不想到園子走走?」

  她仍是一片靜默。

  彭仕溪蹙起眉頭,在瞧見她專心地剪下一片枝葉時,惱火地抓住她的手。

  「別做了。」他拿開她手上的剪刀。

  「放手。」她冷道。

  「別跟我慪氣了,好不好?」他握著她的手.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說放手!」她厲聲道,雙眸一片冷意。

  「好,我放手。」他放柔聲調,不想惹她生氣。

  「請回吧!」她漠然地瞥他一眼,正想握住剪刀,卻讓他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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