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世泣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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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傻女孩,你不是在做夢。」他倒來溫水讓她潤喉。

  她瞠大眼瞪著他,質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望著她一臉的狐疑,他把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問:「現在你還認為自己是在做夢嗎?」

  她用力地閉起眼睛,然後再用力睜開,他仍然在……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那剛剛那句「對不起」……不是幻覺?

  他莞爾一笑,俯下身吻上她幹幹的唇瓣。他的吻細膩綿密,濕濕暖暖,帶著專屬於他的濃濃氣息……和那個……那個讓人害羞的記憶一樣。

  想起那天、那個下午,他對她做的「洞房花燭夜」,她羞得雙頰紅透。

  他結束了吻,發覺她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緋紅,他忙伸過手碰碰她額際,不會又發燒了吧!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急問。

  「沒有……」她猛搖頭,想把那些惱人畫面自腦中驅走。「我可以問你一個小小、小小的問題嗎?」

  「你說。」他好笑地把她抱到自己膝間,環住她的腰際。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女人善變,男人也善變嗎?他是吃錯了藥,還是被她的病嚇昏了心志?

  噢!女人追根究底的精神真讓人頭痛。勖愷苦笑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

  「現在不討厭了!」他的答案給得真敷衍。

  「為什麼?我還是我,沒有變得比較讓人喜愛啊!」

  「因為你剛剛說你喜歡我,我是個強調公平的人,既然你喜歡我,我自然會『努力』讓自己也喜歡上你。」他盜用她的話。

  「因為我說了我喜歡你,所以你也要努力讓自己喜歡上我?那……我好笨、笨極啦,怎麼不要早一點告訴你?我已經喜歡你好久好久了啊!」

  是啊!她真笨,那麼多日的委屈居然全是白受的,想來豈不是太冤枉,傷了那麼多次的心,流了那麼多回的淚水,她……好傻……好蠢……好呆……

  他沒回話,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學愷在救她的過程中,他才真正正視自己的感覺,才承認自己強烈地想要她;是守在她身邊的這些日子,他反覆思量才決定用另一種方法解決他的「家仇」。

  可……往後,她會原諒他的「復仇」嗎?如果他的手段強烈到要手刃仇敵,她還會像現在一樣躺在他的胸前,安安穩穩地聽取他的心跳嗎?

  不管了!想再多都只是多想。抱住她,他盡情享受這片刻溫存……

  「勖愷……我可以這樣喚你嗎?」

  「可以。」他的額頭靠上她的。很好!沒有發燒了。

  「節愷,我真的沒有推打媚湘姑娘,是她自己跌倒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

  不想再談,是不忍她為了討好自己而說謊,然而……他的體貼卻造就了她的難堪。

  他仍舊不相信她?紫語苦笑,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她的病嗎?說不定等她病一好,他又會恢復以往的模樣……那時,她是不是又要回到她的「冷宮」,朝朝暮驀地思念這一段甜蜜?

  埋在他胸前,她拚命汲取他的氣息,若這一切都將是回憶,那麼就讓她多收集一些吧!

   

   ☆ ☆ ☆

   

  清晨,他摘下幾枝新綻的梅花,插在瓶裡。

  他回過頭,取來毛裘為她披上。

  「真不乖!病還沒全好就下床,不怕病又加重了?」他愛憐地為她拂去額間青絲。

  「病早好了,學愷的藥靈得很。」她沒抬頭逕自忙著。

  「你在做什麼?」他靠近她。

  「畫我自己啊!你說我漂亮,所以我要把自己畫起來送給你,等哪一天,我變老、變醜了,你就可以拿起畫來看看、回憶回憶。」

  「在我眼中,你永遠不會變醜。」他站起身從瓶中取出一枝梅花,對著她說,「這像你,清新、傲骨而純潔。」

  紫語也起身,走到水盆邊掬起一捧清水,「這是你,滋潤、延續、豐富了我的生命!」說完,把水澆在瓶中。

  他忙拿來手巾,為她擦去滿手濕,然後把那雙小手捧在嘴巴前,拚命呵著氣。「天那麼冷,還去碰冰水,笨!」

  「我不笨,因為我知道你會溫暖我的手。」是啊!她是有恃無恐,依恃著他的疼愛,爬上他的心窩。

  他笑著抱住她、偎近她,在她甜甜的體香中,他的心找到最初的寧靜。

  這些年,他時時刻刻被仇恨糾纏不得解脫,他怨天尤人、憤世嫉俗,他冷觀旁觀,不投注太多感情、不投注愛,冷然地站在人世間,恨盡世上不公。而今,他堅硬的心變得柔軟,他的恨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滴消失。

  終有一天,他將卸下恨,和她一樣,用天真熱忱的心看待世間。到時……

  不行!他猛地覺醒,他怎可以放著父母的仇不報,沉溺於男女情愛間?他怎可以忘記父母死前的哀戚悲憤?不行、不行!他不可以放縱自己,坐直了身,臉部線條變得僵硬。

  「你在想什麼?」敏感的紫語感受到了,她仰起頭看著他,一臉惶惑。她現在就像驚弓鳥,害怕在毫無預警中,他又變回那個冷酷無情的勖愷。

  他想問,若他殺了她父親,她還願跟隨他一生一世嗎?不過,這問題問得太可笑,他都不可能為了愛情放棄尋仇,怎能奢望她為了愛情,假裝不知他是殺父仇人?他反射地回答:「沒事!」

  「真沒事嗎?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紫語問。

  「想出去玩?」

  「不是!」她咬住下唇,搖搖頭。

  「餓了、渴了、想睡了?」他連聲迭問。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除了吃喝睡玩,沒別的了?」她嘟嘴不依。

  「要猜女人的心思,太難!」

  「太難?是你太不懂我。」

  「是我還沒有時間懂你,等我把你『讀透』了,你的心思就一點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那太恐怖了,到時我想施點小壞都施不出來,生活豈不太無趣。」

  「沒關係,關於這點,我可以縱容你,你想使壞時先對我眨個眼,預先知會過我,我就當場讓自己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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