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懷中,失落的安全感回來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愛抱她、圈她、愛時時刻刻賴住她;他終於明白,他要她,不只是朋友。
抱著她,空蕩蕩的心重新被填滿;抱住她,孤獨的恐懼不再。
「當我的女朋友好嗎?」他突發一語。
「你的心準備好大掃除了?」雙手支在他胸前,她仰頭看瀟灑男子。
「它從來都沒有住過別人,除了你,只有另一個女人。」他說得真誠無協。
「那個女人是……致淵、致博的母親?」
「你……」他臉倏地蒼白,這是秘密,連大哥都不曉得,為什麼她知道?
「是你提醒我要看商業週刊,不要懷疑,所有資訊全來自於它,如果有誤不是我的錯。」搖頭,巧笑,她不懂他變化的臉色。
緩氣,他聽懂官晴的意思,她張冠李戴了。凝重的表情釋放。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談……」沒關係的,反正她已經打包好,哪有人都搬進新家了,還在和房東討價還價。
「是她,於盼盼,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首度,他對人親口承認他的感情,承認盼盼一直在他的心底。
他的前妻叫於盼盼,他愛她……官晴笑笑,她不介意,人人都有過去,她不會和一個已逝的人計較爭取。
「別皺眉,愛已逝妻子不是壞事,緬懷過去是人類的本能,也是豐富情感的表現,你是個好男人,真的。」
撫開他額前亂髮,她欣賞他,一個重情男子。
他迴避她的話。「當我的女朋友吧,雖然我還沒準備好承諾,但我準備好了喜歡你,我保證除了你和盼盼,心裡再不會有第三個女人。」
「來追我吧!如果你已經做好準備。」
笑笑,她再度投入他的懷抱,他的心她佔了一半,空間足夠她轉身跳舞,她願意學習不貪心;願意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他心,因為……她愛他……
抓起她的頭髮圈住自己的脖子,他喜歡她的頭髮、喜歡她的體香、喜歡她的一切一切。
為她,他願意當只擱淺白鯨,不再游回慾望大海,為她,他願意局限在小小的水族箱,只要能日日天天、歲歲年年見到她……
jj jj jj
「以前這裡是一大片茶園,這裡的居民多以茶為主要收人,後來大陸茶進攻台灣市場,台灣茶葉漸漸喪失競爭力,現在的價格已經大不如前。」
「所以有人改種山藥和養。」
「對,這裡的土是紅土,肥沃豐富。」
「為什麼只有你爸爸種花?」
「在爺爺那一代,我們家裡也和鄰居一樣種茶,後來爺爺年齡大,做不動了,再加上爸爸和姑姑在北部都有不錯的工作,沒有人當助手,所以幾畝田地都廢耕了。
後來阿陽不適應學校,爸媽決定搬回老家。種花是媽媽的意思,媽媽喜歡插花,喜歡香草,於是他們從不懂到懂,找來資料、就地實驗、研發品種,他們做出一番成就。前兩午,姑丈退休,表哥表姐結婚自立,他們加入爸爸媽媽,開創事業第二春,雖然錢賺不多,總是生命中的另一個寄托。我喜歡種花,本來也想回來幫忙,要不是顧慮到經濟問題……」
「不可以!」他倏地停下腳步,拉住她的手一扯,把她帶回自己懷裡。
「你說什麼?」仰頭,她對著他弧線優美的下巴說話。
「我說你不可以留在這裡。」他近乎霸氣的口吻讓她發笑,接收到他的重視,幸福滿盈。
「我不會留在這裡,我已經答應當你的女朋友。」手環住他寬寬的腰際,她想在他懷中舞蹈。
「如果你喜歡種花,我在北部買一塊地給你種。」
「不用,我有『柔情蜜語』,買花、賣花、種花,我可以在裡面做所有我喜歡的事。」
她不想他為自己做任何事,她只要他空出心情,愛她、愛她、不斷愛她。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突發言。
「好啊!」她高興自己那麼靠近他,近到可以和他分享秘密。
「小時候孤兒院裡有一棵不知名的植物,孤兒院裡的菜圃向采只種經濟作物,像蔬菜啦、番茄玉米之類,我擔心它被拔掉,特別把它種在邊邊,最不惹眼的地方,每天每天澆水、抓蟲、除草,為了那棵小小植物,我當個認真農夫。後來它結下花苞,我才知道,原來它是一株玫瑰,我開始期待它開花,因為我想把它送給盼盼。」
「盼盼是雜誌上……小孩的母親。」
Richard笑笑沒否認,環住她的肩膀,他喜歡她在懷中做客。
「到最後,她收到玫瑰花了嗎?」
他不送玫瑰給女人,意味著他的愛情只保留給盼盼,再不對外開放鮮艷?
「她收到了。」低腰,他牽低她的身子,蹲在路旁,掐住一朵黃色野花的花萼,右手用力一彈,黃色花朵彈得老遠。「我們叫它彈頭草,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那樣太殘忍,留著它妝點大地不是一件好事嗎?」
「你太善良,給你一句忠告,善良的人容易受傷害。」
「你會因為我的善良欺負我嗎?」
「不會,我會因為你的善良保護你。」
「既然如此,有什麼好害怕?我堅持保留住我的善良。」
又彎身,這回他採下幾朵酢醬草,送到她面前。「香花贈美人。」
官晴收下,踮起腳尖,她勾住他的頸項主動送上親吻,他的氣息躥人鼻間,他的專屬味道照上她的身體,自此她將與他融為一體。
文火般的細吻,在他的推波助瀾下變得熱烈,他用行動闡述他的在乎、他的愛。
這一刻,官晴認認真真地相信他,相信他會把另一朵玫瑰連同他的愛情送到她手中,為盼這一刻來臨,她願意耐心等待。
jj jj jj
銀白色路燈灑在小小的柏油路面。
吃過晚飯和家人閒聊一陣,官晴帶領Richard到外面走走,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他在前面走著,官晴在身後踩著他的頭、他的胸口、他的腿,影子越來越短,下一個跨步,她撞上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