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屋子裡,她只想關起門來,好好哭一場。
孟孟看著她的背影,傻住,慢慢坐回台階上,癡憨的臉龐多了一層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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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灝送回蕭音,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
走入客廳,孟孟和管靜筠並坐在客廳中,靜筠在為他說英文故事,看來孟孟已不如他出門時那女生氣。
鬆鬆領帶,喝一口李媽媽煮的養生茶,天灝走到孟孟身邊坐下,拍拍他的肩膀。
靜筠停下讀本,對他一頷首。
「孟孟還生氣嗎?不生氣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陪請阿姨去買衣服是不得已的,誰教你把她的衣服弄髒,要是不喜歡我和蕭阿姨出門,你就別再作怪,讓我有借口還她人情,懂不懂?」
揉揉他一頭發發,孟孟越長大越像大哥了。
「是我不好。」點頭,孟孟不經意間流露出成熟。
「孟孟懂事了,真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和蕭阿姨出門。」
「我想,你該先去看看沂芹,她好像不太對勁。」
「她又生氣了?』』搖頭輕歎,都那麼多天了氣還沒消?看來,他是該找沂芹好好談談她的大小姐脾氣。
「她……曉得你和蕭小姐出去買衣服的事情。」壞消息報出,看他突然凝住的苦笑,靜筠只能給予心理支持。
「她在樓上嗎?」撥撥頭髮,眉頭皺起,心底盤算她會發多大脾氣。
「她一直關在房間裡面,誰去叫門都沒理。」
「我上去看看。」拉開領帶,他拍拍孟孟的腿,起身離開。
「叔叔……」孟孟遲疑,手在胸前扭絞,他又做錯事。
「你叫我什麼?」天灝坐回沙發,手握住他的肩膀,面對孟孟急問。
「叔叔。」他再喊一聲。
「你知道我是叔叔?你準備一點一點好起來了?我快上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沂芹,她一定很興奮。」彈起身,他急欲將好消息與沂芹分享。
「叔叔,媽咪不害怕愛情,她害怕失去。」
「你剛剛說沂芹不害怕愛情,害怕失去?是不是這幾天我沒陪同她一起鬧情緒,她聽見我和蕭音一起逛街,就認為自己失去我了?」
「以她的反應來看,她的確是這樣子認定。」
「天大的誤會,我是在等她冷靜,不想在氣頭上跟她僵持,反而把事情鬧得重大,她怎會認為……搞什麼東西。」天灝喪氣。
「這些話你應該親口對她解釋,你應該知道,光是愛情沒有辦法成就婚姻,你們的性格相差太大,必須互相學習用對方習慣的方法來愛惜對方,否則你的體貼成了她眼中的不在乎,豈不冤枉。」
靜心想想,天灝咀嚼靜筠的話,想出意味,點頭,他說:「管老師,謝謝你,我受教了。」
「海膽的針不是用來攻擊,是用來防衛的。」天灝離去前,孟孟補上一句。
天灝停住腳,沉思一陣子。
「謝謝,我知道你的意思。」揮揮手,他要去找李媽媽拿客房鑰匙,這回他再不容許沂芹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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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趴在床上睡覺的沂芹,他的心鬆弛下來,原來,她只是累了。
走到床邊,翻過她的身子撥開亂髮,才發現她額頭上剩了一個包包。
「怎麼弄的?那麼大個人還撞成這樣。」
手輕觸腫包,他發覺她全身熱得不像話。
「芹,醒醒,是不是生病了?你在發高燒。」
沂芹反射性地縮回手腳,床單上乾涸血跡讓他怵目心驚。
不顧她掙扎,天灝硬要檢查她全身上下哪裡受傷,幸而傷不重,手肘和膝蓋的擦傷已經停止出血。
「你做什麼?很痛耶!」翻翻弄弄,沂芹被擾醒,縮回自己的手腳,她惱怒地盯著天灝看。
「你生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生病?哦!她記得,下班後她有繞到藥房買成藥。低頭,她看見髒兮兮的自己,洗個澡好了。
搖搖晃晃起床,她到衣櫃前拿乾淨衣服,裡面的衣服全是天灝找人送來的,衣服?她想起來了!
歪過頭,她瞪住天灝。
「那麼早就回來?天還沒亮呢!你們買完衣服、吃個飯、看完電影後,還可以去PuB裡面混一整晚,那麼早回來做什麼?」她語帶譏諷。
「你還想再戰?」
「戰!我為什麼要戰?幹嗎要戰?我吃太飽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干我啥事,我管你要不要交女朋友,我管你要不要和蕭大小姐親熱,你把全世界的衣服全買給她,也不關我的事。」
她吼過一陣又一陣,吼出陣陣心酸心痛。
本來就不關她的事情啊,他是他、她是她,兩個沒交集的男女,她沒事去惹來心痛,太閒啊!
「沂芹,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怎麼做?說得好像我很重要似的,我是誰啊!哪根蔥哪些盯,不過是人家女朋友的出氣筒,高興就打兩巴掌發洩發洩的充氣娃娃。有空你別在我面前繞,去找你的蕭大姐,在她身上多用心,別讓她一不小心又躺上別人家大床,你的造型……戴綠帽子,太好笑。」
尖銳洩露了她的傷心,嫉妒在她身上刨刮出傷痕纍纍,痛極、苦極,但含了膽,她固執地不在他面前表現弱勢。
恨他、恨他,她恨死他了,沒事來撩撥她做什女,調調情不好嗎?偏要誘得她陷入愛情漩渦,看她載浮載沉很有意思嗎?
恨死他了,她又不需要心理醫生,幹嗎要找她聊天,聊得她認同、聊得她專心,聊得她再不能不依賴他
然後,她依了他的話,決定原諒父親了,她依了他的話,不再將名利列為人生重點;她依了他的話,放心將自己交給愛情,結果……
他的話居然連一句都不可信!
恨他……不,她恨自己,是她太容易被控,是她太輕易向他表露真心,都是她……沂芹變得歇斯底里,她在他身上用力捶打,一拳拳,心手皆疼痛欲裂。
天灝沒和她認真,他托取孟孟的話:海膽的針不是為攻擊,而是為防衛。
他抱住沂芹,任她敲打,直到她乏力收下拳頭,靠在他身上低泣。他穩重醇厚的嗓音在她耳邊輕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