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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他需要父親,叫他媽帶他去找親生父親。」她不滿意地看向那個拖油瓶。

  「小威的親生父親就是我,三年前,我和佳慈已經辦理結婚登記。」

  他的實話像一塊大石,沉重地壓上沂芹心間,重得她喘不過氣來,渾渾噩噩的腦袋作不出正確思考。

  門鈴響起,方應龍和沂芹都沒反應,廚房阿桑悄悄轉身去開門。

  當褚天灝站到客廳裡時,濃厚的低氣壓籠罩著四周,沒有人敢用力喘氣,緊繃的情緒一觸即發。

  「沂芹……」方應龍不放心的輕喚女兒。

  抬眼,倔強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頑強地不肯落下,仰起下巴,她擺出高傲姿態。

  「你說過……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為什麼騙我?」

  「對不起。」方應龍輕輕坐到女兒身旁,伸手想攬過,但下一秒沂芹像被針刺到般,迅速跳了起來。

  「我沒有騙過你,一次都沒有!交第一個男朋友、初吻、第一次考不及格,所有所有女孩子心事,我沒有瞞你任何一件,而你卻連婚姻大事都不跟我商量?!你怎麼可以把自己說過的話一句句推翻,卻反過頭來要求我不偏激?」聲音中帶了哽咽,她像只受傷野獸,無能為力卻不願接受眼前事實。

  「這件事是我處理得不好……」

  她沒聽進父親說話,手指過,她的憤懣轉向另一個女人。

  「你沒別的男人可誘拐了嗎?為什麼非找我爸爸不可,你看上他什麼?財富、權勢?你想要名利跟我伸手啊!開口講一聲,我馬上給你,幹嗎用透心機、用身體去交換?」

  聲聲指責,罵得佳慈無地自容。

  「闖入你們的生活,我很抱歉,可你畢竟長大了;能不能請你體諒,小威年紀還小,他真的需要父親……」

  「你的意思是我長大了,不再需要父親?那麼你年紀也不小,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幹嗎搶人家老公,臨老才晚節不保,會不會太可笑?」她咄咄逼人。

  「沂芹,別這樣說話,刻薄不是你的本性。」方應龍拉過她。

  「你弄錯了,我很刻薄的,你可以選擇要他們,還是要我。」

  退後幾步,她將自己和父親的距離拉遠,當她退到褚天灝身前,雙手橫胸,一句話不說,凝目,把難題交給父親。

  直到這時,方應龍才看到褚天灝,他求救地向他投過一眼。

  「沂芹,你叫我做這個選擇不公平,你和小威都是我的孩子,哪一邊我都放不了手。」

  「你不放手小威?既然做了選擇,就不用再矯情。方董事長,我明天會將辭呈送到您桌上。」沂芹的態度是強硬的,寧為玉碎不願瓦全,是她一貫態度。

  『『沂芹,你的意思是要和我脫離父女關係?」方應龍不敢置信地望著女兒。「不行嗎?結髮夫妻情,說斷就斷,父女情又算得了什麼?恭喜您,佳慈女士,再沒人會跳出來和您分奪家產。」

  「我從沒有過這種念頭,請你留下來,讓我們相處一段時間,你會發覺我不是壞人。」佳慈向前拉住她的手懇求。

  甩脫手,沂芹倨傲。「從你用盡心機踏進方家大宅那一刻,壞女人的標籤就烙上你身體,不管你做得再多,漂得了你的臉,漂不了你污濁的骯髒心。想當我的後母?省省吧!」

  一個輕蔑笑容,轉身,推開身後男人,沂芹不友善地投過一眼,又是他?

  幾個箭步,她往屋外沖。

  「站住,你要是離開,我馬上凍結你的銀行賬戶,我保證你在外面找不到任何工作。」走到這地步,方應龍除了放狠話,找不出其他辦法留下她。

  「你嚇不到我的,要我留下也行,他們走,我留!」

  她測試自己在父親心目中地位,眉目相對,她和父親誰都不先開口說話。

  很明顯,她又輸上第二輪了,跨出大門,她的眼睛抬得高高,不讓任何一滴淚掉出。

  匆間,褚天灝對方應龍投過一個安心表情,也隨著沂芹的腳步離開人家。

  抬 需 抬

  走到法拉利跑車前,沂芹才想起皮包留在家裡忘記帶出來,恨恨踢一腳跑車,任防盜器鳴個不停,她快步往前行。

  她走得非常快,兩條長腿交叉前進,止不住的憤怒在胸口奔竄。

  說情說愛、說結髮夫妻情深似海,全是謊言,說世上獨獨鍾愛女兒,也是謊言。

  男人,沒有一個可取可信,包括她的父親!

  相信了一輩子的父親,到頭來也只是個騙子,假的假的,統統是假的!

  沒多久,另一雙長腿加入她,沒發出半點擾人聲音,只是默默跟著,直到沂芹將要間上紅燈,天灝才拉住她的手腕。

  「幹嗎跟著我?」惱怒一甩手,她甩不脫他的鉗制。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笑笑,沒理會她的憤然。

  「誰托了你?」

  綠燈,他拉沂芹穿過馬路,幾個小跑步,直到她被塞人車廂內,他都沒回答她的問題。

  「你好像常常和別人吵架?」發動車子,他朝前開去。

  「你好像常常在別人的爭執中扮演壁虎?」她亦不甘示弱。

  「你是斗魚嗎?」他又問。

  「護衛地盤不可以?」她用疑問回答疑問。

  車內,他扭開音響,舒曼的曲子傳來,兩個人停止對左。

  沂芹閉眼,和父親的爭論歷歷在目。

  怎會變成這樣?不對啊!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呀,就算沒住在一起,她還是習慣在下班前乘電梯下樓,和父親說說話、撒撒嬌,父親還是習慣每天早上高她帶來早餐,盯著她把東西吃光光,才准她下樓工作。

  他們的感情這樣密切,怎一個第三者,就能輕易插入他們中間?

  一個六歲大的男孩子,換句話說,她被瞞了整整七年……

  是他們不再交心了?還是她早就失去最疼愛她的父親?

  淚偷渡,飛快刷去,沂芹咬住食指,望向窗外,

  那時送母親走過最後一程,她也像這樣,咬住食指,望向窗外,淚貼在玻璃窗上,劃出兩道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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