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不能怪亮亮,她英文破到連上補習班都不敢,心想"幼兒"美語,學起來會比較簡單,哪知道還是很難。
身為窮人,沒有說大話的權利。擠眉弄眼,亮亮轉移話題。"媽,你那麼色,不怕敗腎?""食色性也。"又開始演了,噢!七號帥哥的肌肉紋理多漂亮。
"那有什麼好看的,一團團沾了油的羅漢果,比起老爸的簡直遜色太多,不如你和老爸回房間,讓他脫給你看,既可'眼觀'、又可'褻玩',比那些精采幾千倍。""你老爸全身上下沒幾分春色,再禁止我往外發展,簡直不仁道。"癟癟嘴,她轉身去挑撥老爸,"爸,你老婆好像連無恥怎麼寫都認不得了,再不管教管教,不怕她給你招幾隻野狗在家門前守著?""我不認識無恥?我看你才不認得孝順!孝者順也,連順著你媽看個猛男節目也不懂,意見比牛毛多,你書讀到屁眼去了!""有本事把書讀到屁眼,還得感激你幫我生個大屁眼,讓我有本事塞書,下回有機會,塞個保齡球瓶試試。""你敢?初生之犢就給我玩刺激的?""哈哈!不敢?我有個識途老'媽',在前面以身為教,要學會淫蕩,簡直輕而易舉。"在喬家,不知是風氣開放,還是管教太民主,總之這種帶色隱喻已經不是新鮮話題。
"你想學會我的獨門功夫--淫蕩學?還早得很咧。""嘴巴說說,誰不會?"她不屑地瞄瞄老媽貼著小黃瓜的臉。嘖嘖,臉真大,足足貼滿兩條小黃瓜呢!真是浪費到家。
"去問問你老爸,誰能比得上我的段數。"對這方面,她可是信心十足,否則,這兩個死小孩是怎麼冒出來的?
"真了不起哦!就一個男人'認證'也作得準?"井底之蛙,世面有限。
''夭壽囝仔,你被多少個男人認證過了?"鄭玟一聽,顧不得電視猛男正在對她放電,整個彈跳起身。
"樓下王伯伯、警衛陳爺爺、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年齡從上到下,囊括一甲子,這功夫……夠跛屁了吧!"她指的是嘴上的吵架功夫,可老媽和老爸的眼珠子同時從龍眼變成荔枝,很明顯的,齷齪入侵腦細胞。
唉!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色不招人人自惹,君子懷德,小人懷色……
"你連陳爺爺都不放過,你、你……"她一邊指女兒,一邊看著自己發抖的食指,不曉得四十歲就中風的女人,還有沒有本錢迷惑醫生?
''氣什麼?氣我青出於藍勝於藍?"她一臉拽樣,氣得鄭玟的小黃瓜從臉上紛紛掉落,像愛國者飛彈,一顆顆炸到兒子身上。
只見喑暗不疾不徐,從身上撿一片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嚥人腸道。無厘頭地說:"加點沙拉醬,味道會更好。"他坐到沙發另一邊。兩個女人戰爭正式開打,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忙把頻道轉到DISCOVERY,關起耳朵,看他的熱帶雨林特輯。
"你說清楚,好歹咱們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家庭,沒缺你吃的也沒少你花的,你怎麼去給我搞援助交際?要搞你也給我搞遠一點的陌生男人,這下子,你叫我明天怎麼敢下樓倒垃圾?"受不了?她居然是擔心沒臉下樓倒垃圾。喬學庸被老婆打敗!"女兒,你給我說清楚,你真的在外面亂來?""你張眼仔細看看我,你女兒有那種本事嗎?"他也太瞧得起自己的遺傳基因了吧!"不過,現在沒有不表示未來也不會有,媽媽老是勉強我看這種'情色節目',用黃色洗滌我的思想,想我變壞也不是不可能。"喬學庸想想女兒的話,有幾分道理,轉而對老婆說:"小玟,你想看這種節目,就等女兒上班還是睡覺以後再看,好嗎?孩子們正處於青春期,難免會有一些生理衝動,再看這些不是火上添油?哪一天真走錯了路,爸媽會從墳墓裡跳出來罵我們。"死小孩,用這種方式拐她老公。吞下氣,算了,老公說得也對,她那個婆婆難纏得要死,真讓她從墳墓跳出來,她的耳朵還有安寧日。
看老媽有妥協意願,她忙吆喝起小弟。"喑暗,拿一盒面紙,我要看藍色生死戀了。"不甘情願的"漁翁"送出遙控器,瞪一眼新登上優勝者寶座的擂台主。唉!都怪老爸,縱容女禍在家中橫行。
亮亮優雅地對可愛的親人們一笑,折起一疊面紙做好掉眼淚的預備動作。恩熙…我來了!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戲看多了,智商不高的亮亮常弄不懂,現實和戲劇之間的差距。
夏天,不小心流個鼻血,她沒想到是不是吼小孩吼得太累,肝火上升,倒認定自己和恩熙一樣得了不治之症,偏偏又不敢去看醫生,就自顧自地診斷起自己得血癌。
再加上,回想起上回和幼稚園裡那群同事的"重新選擇",當時她怎會脫口說出自己要當植物人?難不成,自己真是離大限之期不遠?
想到這裡,她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命來,人家思熙有兩個男人同時愛她,死起來也比較有價值,哪像她,媽媽不疼,姥姥沒長命愛,連個看上她的男人都沒有,就這樣死了,誰會來為她哭墳?
更別說要找個男人,為她站在街角給車撞,兩人青春作伴好還鄉。
她這情形不應了林黛玉那句話--今日葬花人笑癡,他日葬儂知是誰?今日她替恩熙的死哭得大粒淚、小粒淚,他日誰來哭哭她?
好悲……好慘……可憐的喬予亮死不瞑目啊!"亮亮,你領薪水了沒有?"喑喑沒敲門,直直走進來,看到亮亮正拿著藍色生死戀哭得半死。
救命哦!她老姐是不是處女當太多年,當得開始出現變態情結?電視要看、書也要看,就眼淚最廉價。
"我領不領薪水,跟你有什麼關係?"人情涼薄,親如手足也一樣,一心只想著她的錢,沒看到老姐已離大限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