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她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又戒備森嚴的地方,害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個地方出來,那個男人看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出任務總多多少少會受點小傷,否則數百萬的生意怎麼做?」桑融雪吐吐粉舌,心思卻飄向那個男人。
「我有點累了……」任羽韻起身步入冰冷的海水中,一直到海水淹至大腿處。
一陣冰冷自任羽韻腳底迅速爬升,將她混沌的煩雜心情暫時冷卻了下來。
桑融雪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陪她,任她盡情的宣洩悲傷的心情。
兩人就這樣看著天空漸漸的被黑色的布幕所取代。
※ ※ ※
「馥揚,你在幹什麼?」馥岱岱看著輕鬆將鎖頭更新的魅影。
「裝新的密碼鎖。」這一個月來,他的房門總會被任羽韻這只粘人的水蛭神乎其神的打開來。
他已經換了十二個鎖,但從沒有一個鎖可以撐過四天。本來他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換來換去的,可是自從岱岱告訴任羽韻兩人只是單純的兄妹之後,她可以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的跟著他,一向沒慾望的他竟然還被她挑逗得失去理智和她上了床………
馥岱岱好笑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大哥。「好些天沒瞧見羽韻姐,你知道她在哪裡嗎?我想約她去逛逛街。」
「不知道。」拜託,他躲她都來不及了。
「奇怪,她不是你的影子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別再說她是我的影子!」魅影憤怒的命令著。十九年來他第一次用這種口氣跟馥岱岱說話。
他討厭自己被冠上那只水蛭所有物的標籤,好像他是她的財產似的。
唔……第一次馥揚用這樣的語氣對她這個捧在手心的妹妹說話。難得,馥楊也會生她的氣了……這是不是代表他還有救?
「可是你們不是上床了?」嘿!沒有理由解釋了吧!
魅影怔了怔,停下手邊的工作,一臉正色的問:「誰說的?」
「邪月啊。」邪月的八卦好多歎!講到她差點笑死。
魅影陰驚的雙眸正透著殺人紅光。這小子竟然無聊到告訴岱岱這種事,他大概很久沒被教訓,才會這麼欠揍。
「可是,是黑月告訴邪月的喔!」
這才是重點,一向懶於說話的黑月竟然會告訴邪月這種八卦,那才教她跌破眼鏡,而且還是不收費的免費告知喔!難得黑月會這麼有良心,教邪月高興得差點沒去放鞭炮,慶祝黑月百年難得一次的菩薩心腸。
黑月?魅影有些吃驚。
「所以,她變成你真正的影子了,不是嗎?」馥岱岱呵呵笑道。
「別再提起她,更別再說她是我的影子。」魅影冷冷的迸出這句話。
「哇!你不會吃過就丟掉吧?」
「誰教你這些話的?」他一向有氣質的妹妹竟然也會說這種話。
「邪月啊。」
又是邪月,這傢伙大概嫌活太久了。
「喂,你要去哪裡?」馥岱岱朝著迅速起身的魅影大喊。
「實驗室。」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馥岱岱賊賊的看著遠去的身影,接著拿起電話。
「這裡是小惡魔,大惡魔收到沒?馥揚帶著一身怒氣去找你了,完畢。」她笑得都合不攏嘴。
(收到,小惡魔。)電話那頭傳來邪月壞壞的笑聲。
在溢滿冬意的春園和夏園之間有一幢外觀整潔、內部設計新穎舒適的藍色大樓,裡頭有一堆白衣人員正忙碌的走來走去。沒錯,它就是東堂裡專門負責醫療的醫院。
「斐昱呢?」魅影抓著一名小護土問。他非得殺了這個多嘴男不可,該死的混蛋,竟然不在實驗室內。
「在二樓特等病房……」小護士有些畏懼的說道。
魅影隨即奔上樓,並在轉角一間房門半敞的病房發現邪月。
「斐昱!」魅影不悅地低吼。
邪月放下體溫計,抬起一張如釋重負的臉。
「噓!」他輕聲的提醒魅影這裡是醫院,然後轉過身將病人的被單蓋好,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過病人床前。
「你最近很閒?」魅影一臉冷絕的看著輕笑的邪月。
「此言差矣,我很忙的。」
呵呵!氣頭上的男人通常都沒大腦可言,包括眼前這位一向冷淡如冰山的雪男。
「岱岱都被你帶壞了。」
邪月優雅的浮現一抹微笑,「岱岱都十九歲了,誰是誰非她分得清楚,你別太擔心。現在你要擔心的是躺在床上的人,別又露出『干我屁事』的臉。」
魅影的確是擺出干我屁事的冷淡臉色,床上那個傢伙就算是外星人他都沒興趣,只要不是他的岱岱就好了。
「是你的影子。」他拍拍魅影的肩示意他過去。
無奈,這個冷如冰山的傢伙就是釘在原地,不肯移動腳半步。
「這一波寒流讓許多人都染上感冒。她發了好幾天高燒,現在情況穩定了點。」動之以情應該有用吧!
「那又怎麼樣?」笑話,這只超級粘人的水蛭生病干他何事。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她是你的女人啊!」沒良心。
「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女人。」魅影推開邪月,打算走出去。
「你太無情了吧?」喔,可憐的羽韻竟然愛上一個這麼無情、無心又視她為無物的男人。
魅影冷酷陰美的側臉,彷彿是由冰山雕塑般寒絕。
「馥揚……」
一道嬌弱無力的叫喚聲飄進兩人耳中。
魅影停下腳步,轉過身,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慘白毫無血色的憔悴容顏。
為何他的心跳得如此快速,而且……暈漾著痛?更該死的是,這種痛居然愈來愈明顯而且迅速擴散。
「馥揚……」任羽韻虛弱的喊著站在門口的他,剛剛的對話她都聽到了。有一刻,她希望方才只是夢境,所以她才藉由喊他的名字來離開這個不愉快的夢。但,這一切卻是真實的,她朝思暮想的馥揚竟然……
「你真的……不愛我嗎?」她沙啞的問道。
曾幾何時,充滿自信的她竟然也會淪落到要問人家愛不愛她,而對方竟然還不屑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