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更多關於他們的消息?那就繼續看下去,裡有所屬Ⅱ,我們會詳細告訴你們,這十二個男人有多麼極品!
第一章
黑色的電話筒掛在柱上,莫莫一瞬不瞬盯著它看。
眼光從話筒到銀白色按鍵,再到薄薄的IC卡插入口,他看得很認真仔細。
一分、兩分、三分……很多分鐘過去,他沒改變身形,走道上,人們來來去去,他的注意力從沒被分散。
「小弟弟,要打電話嗎?」一個穿護士服小姐定到他身旁。
他仰起一張憂鬱小臉,張口欲語,幾番考慮,搖搖頭,向後退一步,讓出位置給護士阿姨打電話。
電話的面版讓護士阿姨遮去大半,他的視線仍末離開,傾耳細聽,他想聽聽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護士小姐掛上電話,發現莫莫還站在身後,她蹲下,視線與他齊,拍拍他的肩膀。
這孩子長得真可愛,褐色的鬈發下有雙藍藍眼珠,是混血兒吧!
「聽得懂我說話嗎?」這個年齡的孩子不該皺眉頭。
莫莫點點頭,不自主地,他的眼睛再轉向話筒。
「你想打電話,卻沒有IC卡嗎?」她問。
食指順順他的眉毛,兩道有個性的濃眉緩緩鬆弛開。
「我想打電話給爹地。」猶豫半晌,莫莫張口說話。
「我的卡借你好不好?」她把卡放到他的手心。「會用嗎?」
點點頭,使用方式他看過無數次,早記得滾瓜爛熟。把卡插進去,他笑出一臉陽光。
是了,這才是天真孩子該有的表情。
接過護士阿姨遞給他的電話筒,踮起腳尖,撥下號碼,他迫不及待對電話那頭說話。
「爹地,我是莫莫,我今天很乖,早上老師考試,我很認真考一百分,回家我自動寫功課,收書包都自己動手,我沒讓媽咪幫忙。
可是,下午我就有一點不乖了,我知道媽咪身體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媽咪來聽我拉小提琴,老師說我有天分,只要我再努力一些,一定可以當首席小提琴手,所以我才會勉強媽咪來聽我表演……」
停下話,他用衣角偷偷擦去眼淚。
「媽咪在表演台下昏倒了……我曉得小孩子不乖要被懲罰,可是我不懂上帝為什麼不懲罰我,卻要懲罰媽咪……
可是,我沒有哭哦!我很勇敢,我決定以後要加倍聽話,讓上帝看到我是好小孩。爹地,電話卡是我跟護士阿姨借來的,不好意思講太久,剩下的事我回家再跟你講。」
將電話筒拿給護士阿姨,他笑瞇眼,「阿姨,謝謝你,再見。」
揮揮手,他蹦跳著輕快腳步,消失在長廊彼端。
護士準備將話筒掛起收回電話卡,卻發現電話那頭還有聲音。
將話筒貼近耳朵,她聽見話筒裡傳來--
「下面音響,七點四十七分……」
JJ JJ JJ
春陽斜掛。
曾經她最喜歡這個溫和季節,可是有人改變她的想法,從此她愛夏天甚於春天,如果沒有意外,也許,她會在美麗的夏季告別人世。
很奇怪,她的悲傷總在夏天展開,她卻不能停止愛夏。
以悠著手整理自己的雜物,她要將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不要莫莫的生活因她的離去,措手不及。
她聘律師,擬遺囑,寄定存……該聯絡的事她一件一件處理好,她用處理事情度過等待死亡的惶然,待雜物整出頭緒,生命的終點站就在眼前招手。
莫莫去上學,屋子裡一片寂靜,風吹過,帶起淡紫色窗簾。
原本,她的窗簾是白色透明紗,可是經過那個夏季,她換上淡紫窗簾。
是紀念?是憑弔?她沒細細分析。
移動身體,打開櫃子,取出她的胡桃木音樂盒,打開盒子,一封、兩封、三封……她把信封一個個鋪在床上,鋪出一片花海。
那是種少見的特殊信封,每個信封上面套有塑膠膜,塑膠膜裡有壓花,乾燥的花朵維持著它原來的繽紛,飛揚筆跡躺在信封正中央。
Angel……那是他對她的匿稱,他說她是他的迷路天使,她尋覓著翅膀,想找到兩扇蟬翼送她返回家鄉。
十五個信封和十四張情書,是她和他共有的部分。
曾經,她擁有他十五天,更精密的說法是,她擁有他十五個下午和夜晚。
然後,第十六天,他憑空消失,任她跑斷雙腿、喊破喉嚨,他再不出現。
第二十六天,她帶著殘破羽翼飛回家鄉,將愛情留在天堂。
拿起一個點綴滿天星的信封,滿天星的花語是愛憐,他說他愛憐她的心、她的情。他是愛憐她的吧!
好奇怪,她總是認定他對自己的感覺是真愛。
閉上眼,手撫過紫丁香信封,紫丁香的花語是羞怯,她可以背得出裡面的信箴內容。
給我羞怯的Angel:
晨曦在你臉龐投下金色光暈,你是太陽神之女,帶著光和熱來到,引我走進天堂。
溫柔的笑在你臉龐輕輕綻放,請告訴我,夢中你看見什麼?
看見我騎來麋鹿為你狩獵愛情?還是看見我帶著滿手星辰,照亮你的淚水?
願你幸福!
莫魯斯
那時候,她常在清晨醒來,身邊的他早無蹤影,躺過的枕頭上放著這樣一封情書,情書裡面附上一件禮物。
紫丁香裡的禮物是星星,他說要將銀河圈在她腕間,繫住她的心。
展開信,碎鑽鑲成的手煉從信中滑下。
沒錯,她沒有記錯內容。
這個遊戲她玩過許多年,閉眼,撫摸信封,猜測內容……現在,她的準確度是百分之百。
她背得出代表真愛的瑪格麗特信封裡,禮物是一個龍形墜煉;代表好消息的愛麗絲信封裡,躺著一塊雕了射手座標記的翡翠……
射手座男人,原來他是酷愛自由、害怕被拘束的射手座男人呵!難怪他會突然消失--在她向他追問未來的第二天清晨。
將信一封封收起,用絲帶扎捆好,收入音樂盒,再放入她為莫莫準備的小背包。這些是她最珍貴的遺產,相形之下,早躺在小包包裡的其他東西,成了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