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利落手法,他將她鎖住。
「不對,我是謝主播,不是瘋子。」輕輕地,聲音自她口中溢出。
「謝主播?你還在緬懷過去的風光?告訴你,過去了,統統過去了,從前那一個清純端麗的謝主播,馬上就要成為人人口中唾棄的女騙子。要風光,會的!等我帶子公開,你馬上會聲名大噪,大街小巷人人都認識你這只……過街老鼠。」
說完,他站起身,狂笑走出。
「不是,我是主播,我馬上要入主夜間新聞,阜親口告訴我的!他們都看好我的能力……我是最棒的,真的,我最棒……我只拿過一次第二名……我一向都是第一的……哈哈哈……就知道你們是錯的,我對啊、我是對的……」
她踮起腳尖,站得高高,「哈哈哈……我是第一名……我是世界第一名……」旋轉再旋轉,她用不成曲調的歌聲高唱,足上的疼痛阻止不了她想跳舞的慾望,她要跳舞、跳舞……
「第一名……永遠的第一名啊……」
* * *
沒敲門,克仰直直走入上官阜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憔悴的上官阜在沉思。
今天妤盼要銷假上班了吧!她還好嗎?他期待她的出現。 』
「阿阜,你有沒有看今天的報紙?」
克仰奔到辦公桌邊,將影藝版整個攤在他眼前。一幅妤盼的放大照片佔去半個版面,兩行怵目心驚的文字揪住他的心。
濫交、墮胎、酗酒、嗑藥,謝妤盼的告白……
「什麼話,她幾時濫交墮胎酗酒嗑藥?消息是誰發佈出來。」他拍桌怒吼。
「她的新婚丈夫彭敏為,昨天晚上他到電視台幫謝妤盼辭職,還放映有關她的帶子,公佈出這個消息。新聞部居然同意今天午間新聞由他主播,並播報報這則新聞。」他走到放映機前面,將調出的帶子放進去。
影帶開始,兩人目光同時盯著電視不放,更到影像結束。
她在跳舞?不對,那雙空洞無助的眼神不是妤盼。
兩個星期之前,扣除一班時間,其餘的空檔他都和她在一起,她沒有酗酒、沒有吸毒,她只有過他一個男人,為什麼彭敏為要放出這樣的偽造消息,單純想取代妤盼成為主播,或是……還有其他?他要不要把彭敏為叫來問清楚?
「這是陰謀?」看完影片,上官阜開言。
「我想不出這個陰謀對他有什麼好處。」樊克仰回駁。
「去把新聞給我攔下來,中午新聞由前幾天的代班主播播報。我馬上去見妤盼,把事情弄清楚。」拿起外套,他等不及答案了。
難怪連續幾天他心緒不寧,難怪每個夜晚,他輾轉難眠,總覺得她在耳邊呼救,原來,那不是錯覺,是心靈相通啊!他居然不去理會?該死!
「等等,你要做什麼?她是彭敏為的妻子,而且有錄影帶為證,抵賴不了。」
「我敢打包票,妤盼不是這樣的女人,而且就算是,以她剛強好勝的性子,絕不可能讓彭敏為把事情公出來,除非……」
「除非她無能為力,天!你是說彭敏為虐待她。」
虐待兩字閃入腦海,他暴跳起身。「我必須去救她。」
「等等,你是關心則亂,也許情況不會這麼糟。」克仰制止他的衝動。
「不管糟不糟,我都要馬上走一趟。」架開他的手,他快步往外。
「謝妤盼還在他手上,想救她至少先支開彭敏志,你把新聞攔下來,他會怎麼想?會不會又回去拿她出氣?你應該鎮定一些,想想,我們是不是要今天把她救出,明天又送她回去?畢竟他們有正式的夫妻關係,關起門來誰也管不著。」
克仰的話止住他的動作。說得對!如果事情如他所料,他必須想清楚,怎麼做才是對妤盼最好。
心在強烈翻攪,想她念她的慾望快速膨脹,他告訴自己穩下,安慰自己這一步做對了,她又是他的妤盼,她又會回到他身邊。
深吸氣,緩緩吐氣,要想清楚、要想仔細,他再不能冒險。已經錯過一回,沒在婚禮上阻止她的驕傲,他懊悔不已;這次他不能再出錯,不能將她再推入火坑。
「克仰,你打電話給新聞部,告訴他們,妤盼這條新聞很有可看性,我們決定讓彭敏為在晚間新聞中播出,要他們把彭敏為留在公司討論,別讓他回家。」
「沒問題。」克仰笑開,自從謝妤盼結婚後十幾天以來,他沒這樣精神過。他的「上官總裁」回來了。
「另外,我要一部攝影機、一個鎖匠和一個你。」他篤定而自信。
「可以,給我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們一起出發。」手交握,這一出擊他們百分百會贏。「還有,雖然在這時候說這個很不恰當,但我還是要說聲謝謝你,為了凱薩琳。」
「我送給你一個女朋友,你也要還我一個妻子。」心太急,他無法像克仰展示微笑。
「你是說,你要娶謝妤盼?可是……」他有一刻傻眼。
「是的,在她結束和彭敏為的婚姻關係之後,這回,我已經拿到歐洲市場,你不會再有其他意見吧!」
「不會,十分鐘之後,搶妻計劃行動,開始!」回過神,克仰笑說。
這回,他再不會讓驕傲犧牲他們的愛情。
* * *
打開房門,蜷縮在床角的人沒有半分感覺,她歪著頭,兀自盯著窗外天空。
觸目所見滿室瘡痍,樊克仰忙把所見全數入鏡。
「妤盼。」上官阜輕輕出聲,她沒理他。
走到身旁,她的狼狽狠狠撞擊他的心。
她身上穿的還是結婚那天的禮服,只不過殘破不堪、血跡斑斑。佝僂著背,妤盼對他沒有反應;在她身邊蹲下,上官阜伸出的手微微抖著,撥開糾結的亂髮,捧起她的臉,心碎了……
那是一張憔悴的疲憊容顏,茫然失焦的雙眼對不上他的視線,她額間傷口凝結,乾涸的血跡黏住散發,推開不去。
「痛嗎?」不敢大聲,怕太用力,她會讓他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