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快樂滿足寫在臉上,她不僅和樂樂一樣體貼細心,也和她一樣單純、容易滿足。
「偏勞你了。」
微微一笑,這笑容讓她看得呆了,偏偏頭,甩去—臉花癡相,她忙說:「不會啦!媽咪喜歡忙這種事,別人家嫁女兒,她都要湊上一角,何況是我的婚禮,說不定到最後,這些事全被她搶著做光。你只要出席婚紗拍照和婚禮現場就行了。」
鼓起勇氣,她主動攬住他的腰,把自己的頭靠向他胸前,第一次和他這樣親近,她的心怦然跳動。
「謝謝。」
僵硬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有些不自然,但他自我提醒,這個女人將是他的妻子。
「不要對我說謝謝,我快要當你的妻子了,為你做什麼我都樂意。」
鍾闃掏出一顆糖塞入口中,現在糖果不僅讓他嘗到短暫甜蜜,還會讓他想起樂樂——那個老在他口袋裡掏尋糖果的小女生。
「這麼大了還吃糖,不怕人家笑?」
楚楚揚起動人微笑。
不會,至少樂樂不會笑他.至於其他人的看法,他不放在眼裡。
楚楚兀自陶醉在他胸懷時,街角一個閃光拉出他的警戒,抱住楚楚,幾個翻身,躲開十幾發子彈.鍾闃來不及掏槍反擊,霍地,一顆子彈穿肩而過,在他身上炸出一朵血花。
忍住痛,他拉起楚楚跑離街巷,走到人潮往來的大街,躲掉那群暗箭傷人鼠輩。
直到他腳步緩下,楚楚才發現,他已經是滿身鮮血。
「你流血了。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笨手笨腳,你就不會中槍。」她淚流滿面,眼底淨是心疼。
「我沒事的,送我到醫院去好嗎?」拍拍她的臉,他擠出一方笑容。
「好,我馬上。」招來計程車,他們風馳雷騁一路往醫院方向去。
第六章
麻藥盡退,他緩緩醒來,張開眼,人眼的是楚楚一臉憂心。
她不是樂樂!有一分失望,想閉起眼繼續睡覺,因他的夢裡……她在。
「你醒了,謝謝上帝!上帝聽到我的禱告聲,它賜福給你。」楚楚一看他睜眼,立刻跳起來,握住他的手。
「累不累?回去休息。」
他說。
「不!我不累,想到你為我受傷,想到你為我擋子彈,我就好難過、好難過,鍾闃,答應我,以後再碰到這種情形,你就自己逃跑,不要管我。我是女生,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她說一大串沒邏輯的話,全是為他的安全想。
她的善良天真讓他感動。他說:「他們不會因為你是女生,而手下留情。」
「我不管,至少你不會受傷流血。」
「傻氣,你是要當我妻子的人,我怎會扔下你?」
妻子?悶著氣,是啊!他將有一個妻子,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對爺爺的承諾。至於樂樂……他會善待她,會一如往昔愛她,這二者……並無衝突。是吧!在不確定浮上之前,他轉開心思。
他的話窩進她心裡,烘得她的心暖洋洋、熱融融,是啊!他是拿她當妻子在維護,俯下臉,她在他唇上奉上一吻,再起身已滿面緋紅。
「我會當個好妻子,愛你、專心為你。」
她舉手立誓。
愛?他並不奢求她的愛,在岳楚楚身上,他只想要求一個婚姻,和婚姻帶來的利益與復仇捷徑,雖然這種說法太自私,但為了爺爺,他管不到自私與否。
這些年的萬般努力教育了他,不走捷徑,永翻不了身,走不進上流社會、抬不起身價,他要拿什麼和鍾家那群人渣抗衡?
「你對我做的,已經夠了。」
不要再多,一個樂樂已讓他猶豫下腳步,他不要她的善良,再來提醒自己的齷齪。
「闃,我好累了,你的床能不能借我躺一下下?」她含羞偷瞄他。
「上來吧!」
挪挪身子,他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靠著他,這一生,楚楚不奢求其他,有他,已經是她最大的幸福。
「有沒有通知我乾爹?」
鍾闃問。
「有,他和我爹地等一下就來……」打個秀氣呵欠,她在他懷中入眠。
這—覺,她睡得好沉,連爹地媽咪和鍾闃乾爹來過,又悄聲離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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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樂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換上衣服、怎麼下樓。直到坐上小新的重型摩托車,冰冷夜風迎面襲來,直到東北季風帶來的寒雨飄落,勾起她一身抖索,她才注意到這一切都不是夢,全是落在她身上的真實事件。
「小新,你說鍾闃受傷了,是不是?」
她突如其來一問。
嘎地一個緊急煞車,他停在無人的馬路正中央,回頭問:「樂樂,你的頭殼壞掉了嗎?拜託,你這樣迷迷糊糊的,我怎麼敢帶你去看闃哥!」
雨還在飄,他們兩個面面對望,樂樂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小新對她說過的話。
「算了、算了,我不要自作聰明,我馬上送你回家。」
要不是看到闃哥忙得要死要活,仍不時拿著樂樂的照片想念她;要不是不小心聽到闃哥在夢裡喊樂樂名字;要不是CD架上的流行歌曲,全被換成古典音樂,誰會吃飽沒事跑去惹麻煩。
「不要……」
拉拉他的袖子,她臉上淨是哀求。
「你說不要,我就不要啊!你當我是什麼?」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我只是想確定我接收到的訊息,我有把你的話全聽進去了,真的。」
「真的?」
「真的!你說到醫院,如果碰到別人,要說我是你的表姐,在醫院裡當特別護士的……只是,為什麼呢?」
「因為……要保護你,不讓你的身份曝光。」隨便編個借口給樂樂,其實他是怕碰到岳董事長,會讓闃哥下不了台。
曝光?是了!她想起上次的綁架事件,想起他說過的包袱論,尤其是她這種不會自保的包袱,背在他身上要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