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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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寵愛……寵愛不見了,是不是當愛成了過去,就什麼都不留,那些曾經也令人憎厭得緊?

  停下淚水,她尋來包包,把她收集起的一罐糖果和小魚風鈴帶著。

  不要等待,她的生命第一次缺乏耐性。

  再走一趟醫院,去看看他的傷,問問他的心,還要她不要?

  第七章

  門開,帶傷的鍾闃站在眼前。

  她愣住,做不出反應,只是木然地看著他,不動、不說也不想。

  「小新說你彈了一整天鋼琴。」語氣中有責難、有關懷,還有更多心疼。

  「你還在乎?」他又來愚弄她的心,他不是要結婚了?

  「我在乎。」握住她的手,他把她掌心向上翻,檢視她的十指。「你答應過我,不再長時間彈琴。」

  「我忘記了。」他忘記她的愛,那麼她忘記他的話,是不是才公平?

  「沒關係,我再說一次,要記牢了,以後不准彈琴彈太久。」他心憐地碰碰她哭腫雙眼,掏出糖果,放在她的掌心。「還有,也不准哭太久。」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那……是不是我要求什麼,你也會答應?」

  「你想要求什麼?」他反問。

  「要求你不要娶岳小姐,不要放開我,不要跟我說ByeBye。」她的一連串不要,問出他的靜默。

  這些要求,對他來說是難題?如果是,他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叮嚀她不哭,是否,帶給她希望再把光明走,會讓他很有成就感?

  她真的不理解,是他的心太複雜,還是她的愛太單純,才讓他們的交會困難重重。

  「很難……是嗎?」淚又盈眶。「沒關係,不為難你,我馬上離開。」

  「不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帶人懷中。

  「不走?要我留下來參加你的婚禮?」做不到!平靜分手已是她最大極限,要她再獻上祝賀,未免太強人所難。

  「我們進去談好嗎?」他軟言。

  分手是大工程?還要坐下來談?也罷,多少個夜晚,她期待他就在身旁,和她痛痛快快談上一場,現下要分手了,終於也盼到「談」的機會。

  樂樂讓步,把他讓進屋裡。

  都坐定後,他開言:「我必須和岳楚楚結婚。」

  不想問為什麼,他說了必須,就算借口再華麗,他還是「必須」和她結婚。

  「然後呢?」然後他要說——請你別在外面亂放話,好聚好散別傷往日情義,我可以補償你……之類的話嗎?

  「即使我結婚,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

  「岳小姐能容得下第三者?」好個心胸寬闊的女人。

  「問題不在她,在你,只要你堅持在我身邊,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你說這話,是在欺侮我和岳小姐,憑什麼要我們兩個和對方分享你?」

  「我不否認自己卑劣,但我只想把你霸在身邊,樂樂,你若是真心愛我,就留下來。」

  鍾闃低聲下氣,多少年來,再困難他都不求人,他總把所有事情掌握在手中,從不在留與捨之間為難。

  可是,樂樂不在他的掌控中,他又捨不得放手,除了欺侮她,他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好過分,你用留不留來測試我的真心,用我的愛來威脅我不走,接著呢?你是不是要繼續利用我的心,來逼迫我接受情婦角色,並甘之如飴?」

  「我願意接受所有的指控和罪名,只求你留下。」

  「你要我用什麼身份留下,女朋友還是第三者?要我留下來做什麼?見證你的幸福婚姻?你好奇怪,請真心回答我,你到底愛不愛她?」

  「不愛。」他沒有遲緩。

  「莉莉說對了,你為權勢娶她,卻和我們這種提供不了權勢的女人談戀愛。」

  「你在介意身份?那只是放在檯面上,給別人觀賞的『關係』,真正的關係是關起門來,兩個男女是否真心相愛。」

  「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位岳楚楚走出門是夫妻,關起門來就成陌路?你要求我別介意身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要求你,別在意金錢,別把婚姻拿去和岳楚楚交換權力?我不懂,怎會有女人拿東西去交換愛情?」

  「別針對楚楚,她不是壞女人。」

  他的淡然維護像把利刃,筆直插入她的心。

  「她當然不是壞女人,壞的是我,搶奪別人的丈夫、不潔身自愛、淫蕩無恥……」說不下去了,她把頭埋在膝間,心傷到最深處,她有好沉重的無力感。

  「樂樂,別這樣,你不是無理取鬧的女孩子。」

  無理嗎?不!他給了她好大一個理由,卻還不准她取鬧……

  「鍾闃,你對我真壞。」可是,明知他是壞的,她怎還難過得不能自抑?

  鍾闃無言以對,她說得對,他沒待她好過,他不僅是個差勁的情人,也將是個不及格的丈夫。

  在感情上,他是最自私的騙徒,他只取自己想要的,不去管有多少女人為他黯然神傷,如今面對最心愛的女人,他仍然不得不讓她傷心。也許,他這種人,根本沒資格談感情。

  「我真不懂,你愛我,卻不能跟我結婚,你不愛岳小姐,又非得和她結婚不可,婚姻的主要架構不是愛情嗎?你為什麼要捨去不用?認真想想,說不定你早已經愛上她而不自知。就如你所說的——她不是壞女人,她不但不是,還是個溫柔體貼、深愛你的女人……」

  「樂樂,我知道你心裡有許多疑惑,但是請你記得,對你,我沒有任何一句話是欺騙。」

  他是說——他愛她,沒有欺騙?鍾闃的話燃起她一線希望。

  「你真的一定要和她結婚?」

  他不說話。是啊!他寧可不說話,也不騙她。

  「這件事沒得商量的,是不?」「真愛」終究是敵不過「必須」,這刻,樂樂學會了,光是愛,真的不夠!

  「樂樂……」

  「別談這些,它們是無解習題,不是嗎?」

  「所以,你不願意留下?」

  「不!我留下來,直到你穿起新郎禮服,走進禮堂那刻。我們的愛情就劃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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