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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樂樂急哭了……她找不到他……他會不會死?

  不會不會,他只是在某個她沒想到的地方,那地方在哪裡?對了,說不定他是到她家中去找她了,—定是!念頭閃過,她坐上計程車飛奔回家。

  推開門,她看到臉色凝重的父母親坐在沙發上,她怯怯地喊一聲爸媽。

  「樂樂,你去哪裡?你知不知道扔下演奏會一個人跑掉,是沒有責任感的事情!?」林方娟忍不住上前責備。

  「我很抱歉,可是爸媽,鍾闃沒有來,他—定是發生事情了。」

  「你為了去找他,拋下演奏會?」紀易庭暴吼—聲。「你這樣子,有什麼資格當一個音樂人!」

  「他說過會來,可是他失約了,如果不是臨時發生很嚴重的事,他一定會來。」

  「你想知道他發生什麼嚴重事?」抓起女兒的肩膀,他真想把她搖醒。

  「易庭,別說!」林芳娟阻下丈夫。

  「你們都知道他發生什麼事?是不是他剛剛來過?」

  「他不會來的,因為今天晚上,是他和岳楚楚文定的日子,聽清楚了嗎?他們今晚在凱悅飯店訂婚,所以他沒有來。你現在還相信他不會騙你?」

  「他訂婚?不會!他不會訂婚。」輸了嗎?在他心中,愛情終是輸給名利。「我去找他當面問清楚。」

  「你今天晚上丟的臉還不夠,非要鬧上頭條才甘願?馬上去整理行李,明天一早,和我們回美國!」

  「我不!我要去問問他,為什麼騙我,他從不騙我的。」轉身,她往外走。

  「你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就不是我紀易庭的女兒,永遠都不要給我回來。」

  「爸,我一定要去弄清楚,就算他不要我,至少也要跟我說一聲啊!」

  「不准去。」今晚,他告訴記者,女兒臨時得急病,要是她出現在鍾闃的訂婚宴、鬧上緋聞,她的演奏生命就正式結束了。

  沒答話,她繼續往外走。

  「你一出去,我們就斷絕父女之情。」他下了重話。

  「樂樂別去吧!為一個欺騙你的男人不要爸爸媽媽,值得嗎?」

  是不值得,可是……她真的好想弄清楚。

  「媽媽,對不起!」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衝出家門。

  隔著家門,她聽見父親的怒吼:「隨她去,明天我們離開台灣,就當我們沒生過這個女兒。」

  冬風很冷,她沒穿上外套,絲質的演奏禮服擋不了夜寒。她一心想去凱悅,當面問問他,他不要她了嗎?他們的緣分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

  可是,他不在凱悅,那裡已曲終人散,只留下歡樂餘燼……

  走出飯店,沒了前途、封鎖了後路,她還能去哪裡?爸媽不要她、鍾闃也不要她,她還能去哪裡?

  坐上計程車,樂樂來到鍾闃帶她來過的海邊。

  風很冷,但冷不進她的心,心底已經結成冰凍,再融不開。

  身穿花紅長洋裝,風吹金髮思情郎,情郎船何往,音訊全不過……

  開口唱歌,等人的女郎換了人,紀樂萱在這裡等待銅鑼聲響,只不過歸航船隻上,沒有她的心上人……

  脫下鞋子,她赤腳踩在沙灘上,月光下,她看到自己的腳印,看到海浪捲來,捲去她的足跡,痕跡不見了,是不是愛情也不見了?

  那時穿著他的大鞋踩在水裡,鞋又大又重,害她幾次踉蹌,她講:「你常說,我是你的負擔,現在,我拖著你的鞋子走,換你成了我的負擔,不管再重,我都會一路走下去,絕不喊累。」

  紀樂萱,你累嗎?

  是的!好累好累,累得想哭、想找一個肩膀靠靠,可是她的愛情,封殺了她的所有。

  愛人走了、親人沒了、學業沒了、音樂生命死了……她還剩什麼?為什麼別人的愛情歡樂收場,她的愛情卻毀了她的世界?

  儘管如此,她不喊累!他還在她心上負著,很重很重,但她不喊累……

  全望多情兄,望兄的船隻,早日回歸安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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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闃開著車子,沒有目標地在街上奔馳。

  小新的話在他耳間迴響,他說樂樂的表演簡直無懈可擊,當場的派駐記者,譽她為落人凡間的音樂精靈。

  可是,再輪到她出場時,她不見了,鋼琴家林芳娟出場向聽眾解釋,說樂樂得了急病,送往醫院。

  然後,他從婚宴中提早離開,駕著車子,在大大小小醫院中尋找,他找不到她,找不到一個叫紀樂萱的病人。

  接著,小新說,也許她已經沒事,被父母親接回家去,於是他又往紀家尋人。

  沒想到,紀家給了他一個更讓人震撼的消息,他們居然把樂樂趕出家門,就因為,她在演奏會上消失,就因為她堅持要見他一面。

  他既亂又慌,樂樂會去哪裡?她不在家、不在學校、不在她熟悉的地方,亂糟糟的心弦糾結成團。

  她走了嗎?離開他了嗎?可是,她還能走到哪裡去?父母不要她了,或者,她認定,他也不要她了……

  各種讓人心驚膽顫的念頭盤旋在他腦間,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顫慄起來。

  爸爸、媽媽、爺爺,你們若真有靈;求求你們為我庇佑樂樂,她是我深愛的女人啊!

  「唉!我就知道一定會發生問題。」一路上,坐在他身旁的小新叨念不停。

  「我記得她彈完鋼琴,走到舞台最前面。她看向觀眾席,發現我不是你,臉色馬上變得好怪,她連退場的腳步都怪怪的,該死!

  我應該用花束把臉遮住的,都是我的問題。闃哥,你想想,你有沒帶樂樂去哪裡玩過?」

  玩過?有啊!本想帶她去環島,她拒絕了,除了帶她出門吃飯,他……

  —彈指,有了!在空曠的街道上,他把車子做一百八十度大回轉。

  「闃哥,我騎車技術已經很恐怖了,你怎麼比我還不要命,上次……」話沒說完,陡然急升的車速把他的話留在口中。天!—百四!在大台北的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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