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祥馨非但沒被嚇著,反而盈盈笑開來。
早在駱京旋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她的敵意,是來自對徐千峰的愛慕。
但她並不在意。
從小到大,徐千峰的仰慕者什麼時候少過了?既然他的仰慕者不曾少過,而她又穩坐他心目中第一且唯一的位置,那又何必隨人起舞、生無聊悶氣?
「我早就暗戀徐組長,也早就知道你的存在。」駱京旋直言不諱。「我知道你們訂婚了。不過,我認為你沒有內涵,只想用膚淺的外貌來吸引男人,用柔弱的表象激發徐組長的保護欲,這樣的你,根本匹配不上徐組長。」祥馨感興趣地看著她「那你呢?你做了什麼樣的努力?」「我接受訓練、通過考驗,成為霹靂小組中的一員。我不像你,甘於當一隻花瓶就滿足,我要站在徐組長身邊,當他的左右手,我認為這樣才是以匹配他!」「喔?」這個女生是拐著彎兒在罵她,除了容貌之外,其他一無是處耶。
祥馨不覺得生氣,只覺得很有趣。
這種人她不但是第一次遇到,也比她目前寫過的小說主角還勁爆!
嘩!訂婚才幾天,婚禮倒數還有一百七十幾天,「准老公」都還沒變成「親親老公」,就已經有人下戰帖來搶親。
她嫣然一笑。
「好啊,如果你能讓他愛上你,別說是婚前這半年了,就算是婚後五十年,只要你搶得走,他就是你的了。」祥馨走過她身邊。
如果不是有絕對的自信,和徐千峰的愛為她撐腰,她當然說不出這種話。
「那我就先告辭了。」她悠然如故地說道。
可惡!居然把她看得這麼扁,真以為她搶不走徐千峰嗎?
「不送。」這兩個字,從駱京旋口中氣憤地迸射而出。
★※★※★※
射擊訓練完畢之後,徐千峰離開總部地下室的靶場,直接走向停車常「組長!」駱京旋從後面追著他跑。
他在愛車旁回過頭。
「這是下午送到辦公室給你的快遞包裹,因為當時你正專心於射擊訓練,所以我等到訓練結束之後才交給你。」她捧著一個大盒子,遞給他。
「謝謝。」徐千峰接過手,點個頭,便坐進駕駛座。
開排檔鎖、發動引擎、抓安全帶,呼出一口氣。終於可以回家陪祥馨了!
駱京旋站在車門邊,兩眼溜溜地直看著他。
聽說徐千峰除了未婚妻以外,從不把其他女人當女人看待。如果她要搶走這個男人,勢必得先讓他注意到她才行。
過了三十秒,一切準備就緒,正要關上車門,他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你還有什麼事嗎?」這個新來的隊員為何一直站在旁邊?
「組長,請問我剛剛在訓練時,表現得怎麼樣?」她起了個話題。
「可圈可點。」徐千峰給她一個興舊得是以衝上天的回答。「假以時日,你會成會霹靂小組倚重的一員。」所以,梁隊長實在不必擔心人才不是的問題。
她急切地接口。
「其實我覺得,我還有一些技巧出待改進,像是……」「等等。」他舉起手,示意她停止。「特警隊的工作量繁重,你要試著在下班時放鬆心情,上班時絞緊神經,有任何工作上的討論,都等明天再說。」可惡,她原本以為這個話題可以讓他們迅速地熟稔起來!
「……好吧。」她勉強收住口。「那我也回家好了。」她期待地看著他。
「你自己路上小心。」
徐千峰叮嚀一句,關上車門,趁著熱車的空檔,眼神專注盯住快遞包裹上。
奇怪了?誰會把要給他的包裹寄到辦公室去?
駱京旋見沒有繼續搭話的機會,他甚至也沒開口問一句「需不需要送你一程」,只好悻悻然地先離開再說。
除千峰拿起盒子,先是放在耳邊搖了搖,然後層層折開牛皮紙。
那裡面是一個很漂亮的禮盒,打上了粉紅色的蕾絲緞帶。
他打開來.禮物是一對新郎與新娘的瓷偶,表情栩栩如生,臉上洋溢著幸福。
但是,吸引他目光的是──
瓷偶上,新郎的左腿已經被硬生生地敲斷。
他的眼神霎時銳利起來。
這是個威脅。
絕對是。
★※★※★※
快意飛馳的搖滾樂曲,揭開了夜晚狂歡的序幕。
雷射燈球飛速掃射,投下了詭譎莫測的七彩光影,舞池裡聚滿了年輕男女,正隨著節拍搖擺身軀,雀躍的氣氛讓冷台台的空調不斷地升溫、再升溫。
跨過舞池,進入的內側,有一座隔牆,是以巨大水族箱砌成。
熱帶魚戲游水間,冰藍色的燈芒與往上冒的氣泡是最好的屏障,作用有如降溫器,有效地冷卻了舞池那方熱辣辣的氣息,進入了寧靜一隅。
一座原木打造、色澤厚重的吧怡上,生了一個獨酌的男人。
「學長!」韋克快步進來,雙眉微靈著。「抱歉,我遲到了。」可惡,如果不是因為某件事正困擾著他,他從來不會不按時間出現。
「沒關係,先坐下。」徐千峰簡潔說道,面前擺著一杯以威士忌為基調酒的「」。
「我口渴死了!」韋克坐上高腳椅,彈了下手指,喚來酒保。「給我一杯生啤酒。」大概是他的表情真的寫了「我非常渴」四個大字,冰生啤很快就被送上來。
他大大呻一口,焦躁的神色舒緩了些。他偷看一眼手機,表情捧彎了一下,在心裡默數五秒,確定自已可以轉移心神之後,才正色面對徐千峰。
「什麼事找我?」他像變色龍一樣,瞬間改了表情,變得笑咪咪。
徐千峰一語不發,將左手邊的禮盒遞給他。
韋克不改一頁的吊兒郎當,忍不住要耍嘴皮子。
「哇,幹麼這麼客氣?約出來喝酒還送我禮物?你想追我喔?」「閉嘴。」有時候,他實在受不了韋克的聒噪。「先看再說。」他端起水晶杯,輕啜一口,冰冷醇厚的酒液滑過喉嚨,一路辣燒到胃底。
韋克怎麼可能聽不出他凝重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