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刁梅微微一笑。這個工作真好,還有禮物可收!
「我們要找雷曜森。」東方綾笑笑地說出來意。
「他在……」
還沒等刁梅話落,東方綾就瞭解似的笑了笑。「他在忙,是嗎?」她拉了拉身邊的男人一下。「我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說著,兩人就快步走向走廊盡頭,那個秘密的房間。
刁梅冷眼瞧著。
搞了半天,原來「訪客」比好這個「管家」更清楚房屋內部的結構與用途,而且,他們在這屋裡的「可行範圍」反而比她更大!
她忍不住開始思索,那個不許她進入的房間,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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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海潮社區」007號住戶門口來了個老太婆。
她身量瘦小,有一點駝背,左手握著一根拐仗,左肩下夾著自備的竹掃把,她一臉嚴肅,把門鈴按得叮噹亂響。
大門才剛拉開一條縫,老太婆立刻一掌拍開,氣勢驚人。
「我是童管家。」她威風八面地留下萬兒。
哦喔!有人要來搶飯碗了。
「我是刁管家。」刁梅站出來,以捍衛主權的口氣說道:「這裡已經有一個管家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屋也容不下兩個管家,你請回吧!」
她腳跨三七步,眼神炯炯,擺出戰鬥的姿勢。
要她把賺錢的機會拱手讓人,那可是門兒都沒有的事,更別提說要敬「老」尊賢了。
童管家嚴肅地看了她幾眼,一屁股將她擠開,然後逕自繞了屋裡一圈。
刁梅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順便拖著吸塵器,快手快腳地清理地面。
「你很不錯!」巡視完畢,童管家回頭稱許道。「簡直跟我有得拼。」
對她來說,能夠跟她自己相提並論,已經是對對方最崇高的讚美。
「我是來自『滴翠山莊』的童管家,我要找雷曜森。」
說畢,她便直直地走向那扇通往秘密房間的門,嘀咕著,「裡面一定亂成一團了!我再不來打掃,說不定就要結蜘蛛網、生螞蟻蛋了。」
刁梅跑上前去,全力護住地盤。「雷曜森說過,那個房間不需要打掃。」
「他是說,你不能進去才對吧?」童管家睥睨了她一眼,一臉早已洞悉內情的模樣。「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受此限,可以自由進出。」
才說著,她就推開門,抱著自備的竹掃拒衝了進去。
門扇在隨後跟上的刁梅鼻前砰地一聲關上!
她氣得牙癢癢。這是什麼歪理?「童」管家可以自由進出,而「刁」管家卻只能在外頭看熱鬧?
刁梅扳扳手指,細數一下,幾天下來,已經有好幾個人隨意往那個房間裡闖。
這真是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雷曜森「事關個人隱私」的原則嘛。
「算了,站在這裡東猜西猜的又沒有錢賺。」她收起電線,拉開吸塵器,大聲地對自己說道。「我才不好奇,一點點都不好奇!」
第三章
廚房的後門傳來喀哄的聲響,紗門開了又關。
「刁梅,吃飯了!」朗朗的呼聲傳了過來。
刁梅轉身掛上門邊的釘鉤,提著好幾個空籃子從廚房走到飯廳。
她瞪著餐桌上一口也沒動到的飯菜,有些不高興。
「我不是叫你先吃嗎?」她的口氣儼然像個正要教訓頑劣小兒的嬤嬤。
雷曜森坐在餐桌邊,雙手盤在胸口,長腿伸得直直的,一臉老大不高興。
「人都還沒到齊,你叫我怎麼開飯?」
「喂!這屋裡就你一個主人,你開飯等於全家開飯耶!」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雷曜森撇開臉,有些賭氣。
「是是是。」她翻了個白眼,拿他莫可奈何。「我馬上就來。」
她拿出棉手帕,率性地往額上揩兩下,擦掉汗水。
有時候,她會忍不住地想,雷曜森需要的並不只是一個管家,還必須是個能跟他聊天打屁的伴兒。
他是她見過最沒有架子的僱主,百分之百的隨和,她可以像朋友一樣跟他打打鬧鬧——儘管她忙得很,從來沒交過多少個朋友,也不知道朋友能夠打鬧到什麼程度。
對於她不夠畢恭畢敬的態度,他安之若索,大概是因為他討厭孤獨寂寞,討厭一個人獨處,所以閒來有個人對他翻臉相向,他也當作是享受……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每當他走入那個秘密的房間,一待好幾個鐘頭時,就容不得她接近半步了。
刁梅收起棉手帕,白玉般的臉頰紅撲撲。她摸了摸瓷盤盤底,菜都涼了。
「我拿去微波一下。」她端起盤子往廚房走。
「有勞你了。」雷曜森伸個懶腰,抖抖長腿,不再賭氣。「這種生活真好!」
「好什麼?」
「每天都有美味的食物、棉被也被曬得香軟,要茶有茶、要果汁有果汁,就連以前偶爾會看到的小強也不見蹤影。」雷曜森一臉幸福、陶醉加感動。「生活裡有你,實在是太美妙了!」
刁梅聳了聳肩,完全不理解他在感動些什麼。
「先生,你花了大把的銀子聘請我來工作耶!」做得好是應該的,做不好,她當初好意思開出高薪又供膳食的條件嗎?
或許她應該考慮一下,她是否已經「物超所值」到應該加薪的地步。
「花錢是花錢。」雷曜森捂著心口,繼續感性地說道:「但我始終相信,如果沒有一顆『誠摯溫暖的愛心』,你是不可以把我照顧得如此無微不至。」
她?誠摯……溫暖……的愛心?刁梅的臉驀地紅了。
這是什麼自以為是的笨話?害她聽得一陣抨然,好像她對他有多好似的!
其實,她對每一份工作都同樣全力以赴。但,該死的,從來沒有一位僱主像他說過這樣的話,聽起來又噁心又窩心,害她心裡某種滿足感油然而生,而那種滿足感,是賺再多再多的錢也比不上的。
「刁梅,你的臉好紅!」雷曜森驚呼一聲。
他的小管家向來冷靜自持,就算天塌下來,也會指揮他去頂著,然後搜刮出本月薪資,再自個兒逃走,這會兒他只是說了幾句話,她的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