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他陡然大笑出來,無法遏抑。
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遲鈍的人?都讓他看光光了,還不知道要回神去遮。
她好歹也摔他一記耳光,或者罵他兩句色狼,幹什麼慌慌張張地跑走,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
不過,說句心底話,她的發育……真的很不錯。白裡透紅的嫩膚,圓潤飽滿的酥胸,微微上翹的乳尖,看似無邪,又像誘惑,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不去。
他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副純美的景象。
笑聲降轉幾個Key,轉而為低沉。
「大少爺?!」休閒度假村的負責人迎面走來,幾乎驚呆了。
他是聽到尖叫聲,才出面關切狀況,怎地會撞見大少爺在大笑?
有沒有搞錯?大少爺一向以撲克臉聞名的耶!
「大少爺,您怎麼了?」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是不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好?或者什麼地方有待改進?」所以大少爺才以笑聲加以嘲諷?
歐陽潛橫了他一眼。誰要他來破壞情調?
他難得笑,還笑得頗開懷哩!
「沒事。」
他斂起笑容,板回撲克臉走開,所有嚥下的笑意都等回到房間後再釋放。
☆ ☆ ☆
潤雅瘦了一圈。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任何塞進嘴裡的美味都會瞬間變餿。
為什麼?她無語問蒼天。
為什麼露點走光,這款耶代志會發生在她身上?
發生在她身上也就罷了,為什麼偏偏要發生在大少爺面前?
她萬分沮喪地趴在桌上,心情愈來愈差。
摸摸肚子,發現胃袋是扁的。雖然每次吃東西就想起那件糗事,每次想起那件糗事就沒有食慾,但她也不能夠任由胃一直咕嚕咕嚕地叫下去。
餓著肚子,只會使她心情更加沮喪,還是再泡一碗泡麵,多少吃一點吧!
她拿起保溫瓶,搖一搖,發現裡頭空空如也。她歎了口氣,打內線電話到房務處。啊啊!忙線中。
「自己去取水吧!」她自言自語。
這兩天她都沒有踏出過房門,一切需要都委請房務處幫忙,但她知道自己該有個分寸,不能一逕地使喚人,畢竟她可不是「小姐級以上」的人物啊!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提起保溫瓶,走出房門,一臉頹廢地往樓梯口走去。
走下一階,她搖頭歎息,再下一階,她大歎自己為什麼煞到厄運。
突然間,一雙眼神炯炯地望著她。
她漫不經心地對上去……咚,保溫瓶掉到地上。
「啊!」是大少爺!
「潤雅。」他大步踏上前,眉峰輕聚。
救命、救命、救命啊∼∼怎麼會那麼巧,一出房門就遇上大少爺!
「過來,我有話問你。」
一抹紅潮飆上她的臉頰。會乖乖過去才有鬼!
他從她的表情看出端倪。「如果你敢轉身跑走,我就——」
來不及了!
潤雅想也沒有多想,立刻在胸前用力畫個十字,轉身就逃。
☆ ☆ ☆
那個「法定噪音源」在躲他,她居然在躲他。
一開始,他並不確定,但是經過兩天,六頓「法定噪音源」都藉故缺席的正餐之後,他開始認定這個事實。
尤其是當她一看到他,就迅捷地在胸前畫上十字,然後溜掉,更讓他詫異。
瑞士那間學費高昂,由修女主辦的寄宿學校就是教學生這些東西嗎?
歐陽潛坐在會議室,面前堆滿了「歐陽航空」的歷年資料。再過不久,他就要進入家族事業,在正式進軍之前,一切就從研究書面資料開始進入狀況。
但這些東西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吸引他注意。
他想笑,過了兩天,想起潤雅,他居然還是想笑。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輕鬆大笑的經驗,只要一想到她那張苦哈哈的麵包臉,所有的心理負擔都會瞬間消失。
彷彿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他覺得好輕鬆,她比任何耍寶軍團更有「笑」果,當然也比任何休閒消遣更能減壓。
因為她,他第一次想要打破原則,開啟主僕之間的疆界跟她做朋友。
不過,看她的模樣,彷彿不能釋懷。
他以前沒有遇過這種狀況,也不曾深入瞭解女孩兒家心裡在想些什麼,也許他該找她來談談,事情就會明朗。
他按下內線電話。
「叫潤雅進來。」
十分鐘後,會議室靜悄悄,他再按下通話鈕。
「叫潤雅進來。」
三十分鐘後,還是誰也沒有進來。
「叫潤雅進來。還有,如果她再不過來,我就親自過去請人。」
不到三分鐘,門敲了敲,潤雅來了。
「大少爺。」她低頭囁嚅,心頭有點惱。
他硬把她叫來幹嘛?
自從那個「一生之恥」發生之後,她就躲大少爺躲得緊,她甚至為了不見他,忍痛拒絕到餐廳用餐,獨個兒留在房間裡,以泡麵充飢,以水果果腹。
是他威脅說要親自來叫人,不然,她還想繼續躲,直到假期結束飛回瑞士。
「進來。」他自知親和力不足,但仍努力想釋出最大的善意。
她慢吞吞地走進門內,但也就只是站在門邊,不肯多踏進一步。
他由她去,不想強迫她。「找個位置坐下。」
潤雅眨了眨眼睛。
怎麼回事?大少爺的態度好像跟從前不太一樣,表情柔和了些,話也多了些。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不乖乖坐下。
「你最近在躲我?」
「……沒有。」她低頭猛看著桌面的木紋。
「那為什麼不到餐廳吃飯?」對於一個愛吃的人來說,這很不尋常。
「呃!我覺得……泡麵也很好吃。」她抑下逃跑的慾望,耳根都紅了。
「是嗎?」他敲了敲桌面。
不用抬起頭,也可以感覺到大少爺的眼神正盯著她看。
潤雅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她隨時都想跳起來,拔腿就跑。
大少爺為什麼要召見她?為什麼?
那件事未發生以前,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投給她,他只跟小姐說話、只看著小姐、只關心小姐,只是她遙不可期的夢想!八年以來都如此。
但那件事發生後,他一改之前的冷漠。她得到他的注意了,但她雖然天性迷糊,卻沒糊塗到骨子裡,並沒有因為心願已達而高興,反而細思起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