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嫣公主快速逃離,站在一旁,駭然的注視著他。
他的雙目赤紅,全身因扎針的毒性,竄升出灼熱的痛意。
他拔起背後毒針,丟棄在地,負傷的他逼近她,抓緊她的手腕,力氣依然大的驚人,他憤恨的朝她怒吼:
「妳……妳這惡毒的女人!我真不該相信妳,妳究竟下了什麼毒?」
玉嫣公主突然駭怕,兀雷烈會就這樣死在她面前。他對她如此暴烈,她何以會出現這種心痛的奇妙情愫?
是因為她一時心軟,才會想救他?還是勁鷹族人對天龍王朝的恨意,已沸騰高漲,屆時,恐怕要為這個毒殺可汗的罪名,種下後患無窮的後果,所以她才會想救他?
玉嫣公主思潮奔騰,但她沒有往外逃,因為她知道,她根本逃不出他戒備森嚴的兵衛,即使她真逃得出去,她如何能讓晴香獨留於此地,承受剛才她所受的折騰和凌辱?
看著他痛苦的蜷縮著身體,口裡不斷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這又令她對他興起一絲愧責和憐憫,
她上前想按住他的氣脈,「讓我救你。」
「我該相信妳嗎?」兀雷烈鷹眼充滿怨怒和疑惑。
「可汗,出了什麼事?」帳外的侍衛聽到聲音,紛紛朝帳內喊道。
「別進來!」他克制住背脊的疼痛,要侍衛在外等著,因為玉嫣公主此刻身無寸縷。
在這危急時刻,他竟在意她雪白瑕淨的身體,會赤裸在下屬眼前?!換作平常,他才不介意哪個女人赤身露體的被看光。
可兀雷烈就是不希望,她纖柔的玉體,被任何人見到,於是他遞了件勁鷹族的衣服給她。
玉嫣公主很快的為他點穴,讓他平躺在床,再套上衣服。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克制力,一般人在扎針後,毒氣跟著血液運行,人便會陷入昏迷,而他全身已沁出冷汗,卻仍意識清楚,可見他的耐力和武功,皆屬上乘。
***
當帳外的眾將知道,兀雷烈被玉嫣公主的毒針所傷,已垂危昏睡在床上時,他們對天龍王朝的仇焰已達沸點,紛紛想對玉嫣公主以腰斬處刑。
現下,勁鷹王朝的帳營內,只有金尉左大將可以發號施令,來決定是否要處置玉嫣公主和晴香兩人。
「金尉大人,她已經毒害過可汗,難道你還敢相信她?!」賀蘭憤怒的的反對著。
帳外的眾將氣勢洶湧的希望殺了玉嫣公主主僕,以對天龍王朝示威,他若藉此隨眾望推波助瀾,也許可以得到更多將士的信服。
「『玉焚針』是我們玉嫣公主的獨門暗器,只有她能解玉焚針的毒。時間若晚了,恐怕兀雷烈汗就沒救了。」晴香在一旁急辯著。
金尉知道要救可汗,非得由玉嫣公主親自解毒,所以,他十分放心的讓她執行任務,「玉嫣公主,我相信妳,希望妳真能解救兀雷烈汗,否則恐怕我對眾將難以交代。」
「我盡力而為。」玉嫣公主堅定的說。
她瞭解,如果救不成兀雷烈,她和晴香必會遭受極刑的命運。
她擦拭著沾有毒性的針,用火燒烤,藉以消毒針頭。
睛香跟著玉嫣公王,依序將針頭消毒後,玉嫣公主再取出一瓶隨身攜帶的精緻小藥瓶。
她將消毒過的針頭,沾入精緻小藥瓶內的藥引,再將針頭取出,欲朝兀雷烈身上扎針。
賀蘭見狀大聲暍阻:「且慢!」
「怎麼了?」金尉詫異的問。
「這針,恐怕會有問題!」賀蘭懷疑她們此刻的動機。
「賀蘭大人,這針已上了藥引,待會兒我會在可汗的穴道上針灸,再為他祛毒。」玉嫣公主解釋著。
「恐怕,妳們是想早一步將可汗弄死!」賀蘭為防可汗再度被她謀殺,依然不相信的說。
「賀蘭大人,如果我們救不成可汗,還能活著出去嗎?」玉嫣公主反問他。
「哼!用一位公主和侍婢來換我國可汗至尊的生命,根本不合算!」賀蘭看不慣玉嫣公主施針的手法,本能的護衛著他至尊無上的可汗。
「賀蘭大人,難道你沒聽過針灸嗎?你沒知識,也要有點常識,我和公主若此刻死去,你們兀雷烈汗必定難逃嗚呼哀哉的命運,到時候他陪我們一同赴黃泉路,大家彼此就不寂寞啦!」晴香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正在被擄的那一刻起,她心裡早作好死亡的準備。
賀蘭嚴厲的眼眸,朝晴香射出殺氣騰騰的銳光。
真是死腦筋的笨右將!晴香斜睨他一眼,心裡直咒罵著。
「賀蘭,讓玉嫣公主試試,否則可汗若亡,我們回去如何向族人交代?」金尉勸阻他,力擁玉嫣公主救人,
「金尉大人,別將責任推到我身上,她們最好能救醒可汗,若她們救不成,你也難卸其責。」賀蘭瞪他一眼,忿忿的踱出帳外。
***
經過玉嫣公主的搶救,兀雷烈氣息已恢復平穩。
她鬆了一口氣,一下床,兩腳虛軟無力。但總算不負所托的完成任務,對她來說,彷若卸下了千斤重擔般。
一看到他那張魔魅的俊臉,她黛眉微蹙。他一醒來,不知她又會遭受到怎樣的命運……
「玉嫣公主,可汗現在情況如何?」守候在一旁的金尉大人神色緊張的問著。
「他全身的毒氣已被祛除了,只要給他一些強身調氣的『養心草』他很快就可以完全恢復了。但,這荒野之地中,恐怕很難找到這種藥草。」玉嫣公主虛弱的說。
金尉一聽,喜形於色的上前去觀察兀雷烈的狀況,「那養心草應該到哪兒去找?」
「這兒離我天龍王朝的城鎮可遠?」
「南行約二十里遠。」
「金尉大人,可汗情況已穩定,等明日再往南取藥即可。」
「不,我現在就帶幾名兵衛南行到城鎮內抓藥!我們還得趕路回族裡。」金尉一刻也不敢鬆懈,他知道可汗急著趕回勁鷹王朝,他必須趕緊差遣士兵,趁夜南行取藥。
「好吧!」玉嫣公主走出帳外,眾將仍對她懷有極深的敵意,因此沒有任何人感謝她對兀雷烈的搶救,也沒有人來關心她此刻虛脫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