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聽過割喉之狼,刺臀之狼,也許他是新型變態犯……「惡犬之狼」,他一定是假藉溜狗之名,行劫財劫色之實。
一定是這樣,如果她不逃,那明天早報上的社會版頭條,肯定會出現少女慘遭惡犬之狼凌辱的報導,啊——她內心驚恐的暗忖。
唐依柔顧不得被撕毀的上衣,連鞋也不要了,倉皇失措的起身只管逃。
一身狼狽不堪的唐依柔,在沾雨霏霏的暗巷裡奔竄,氣喘吁吁的同時,還不斷的頻頻回頭望。
突然間,在巷口轉彎處——
「砰!」
唐依柔不及反應便撞上一堵結實的胸膛而踉蹌倒地。
「啊——」她抬起愕然蒼白的面容,心驚膽跳的大叫出聲。
「小姐,對不起,需要幫忙嗎?」對方仍傳來低沉而具磁性的嗓音,朝她伸出手,示意拉她一把。
她遲疑的緩緩伸出手,被他拉起身,如此近距離讓她嗅出這人身上傳來熟悉的淡淡酒氣。
天啊!怎麼又是他。
雨勢越落越大,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沒有餘力再對付這頭高大的狼了——」唐依柔口中喃喃自語著。
她急速的抽回手,再次驚慌的要逃跑,可是腳踝卻痛得不能動彈。
「你受傷了,我送你回家吧!」他雙手欲環抱她的腰。
不等她回絕,他逕自將她抱起。
霎時,她覺得頭昏眼花,緊張又疲憊不堪的身軀終於倒在他懷裡。
***
眼前一片漆黑,僅見齜牙咧嘴的狂徒,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帶著一隻惡犬,緊追在她身後,她沒命的直往前跑。
瞬間,那狂猛的力量如山雨欲來之勢,眼看就要吞噬她……
「媽……媽,救我,救我……」唐依柔搖頭不斷叫喊著,額際冒出冷汗,眼角淌下清淚,「媽——」大喊一聲,她惶恐的驚醒。
唐依柔努力的坐起身,顫抖的擦拭額上的汗水及眼角的淚珠,恍惚中,她只覺頭好重,而且全身酸痛。
她環顧四周,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這是哪裡?
燈光乍現,映入眼簾的是清新雅致,簡單而素淨的臥房。原本驚慌失色的面容、緊繃的神經和肌肉,因明亮暈柔的燈光而和緩。
這究竟是誰的家?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還有,現在又是什麼時候了?唐依柔心底浮起許多問號。
她起身下床,發現自己此刻身穿一件寬大睡袍,肚子咕嚕咕嚕作響,喉嚨又乾又渴,於是她試著走出房外。
「哇!好美,好雅致的裝潰。」她又是一陣驚歎。
客廳內,擺置一套寶藍色的沙發,醒目的色澤令人精神為之振奮,簡潔而富質感的傢俱擺飾,蘊藏著主人沉穩中而不失現代感的性格。
牆上的掛畫及綠化植栽搭配溫潤色澤的木質地板,增添了室內優雅的氣息。
正當唐依柔沉浸在這寬闊兼具質感的平面空間裡,肚子又傳來細微聲響,催促著她快快覓食。
室內無聲無息,唐依柔試著敲敲其他緊閉的房門,看看是否有人在家,但是都得不到回應。
望著餐桌上擺著的吐司,她吞了吞口水,一步步朝它前進。
「那就對不起羅!」她自語著,然後打開冰箱找到飲料,坐在餐椅上吃起吐司。
她滿足的咬了一口又一口,目光骨碌碌地瀏覽著室內,搜尋到時間已是晚上七點。
「你醒了。」一個沉穩而具有磁性的嗓音,出其不意的響起。
「咳,咳……」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嗆了一下,吐司自指間掉落。
她舉頭望向發音來源——
是個高大男子!他西裝筆挺、儀表俊卓、風度翩然且器宇非凡,英俊的臉上刻劃出堅毅的線條,那雙懾人的精銳黑眸令她心如急鼓。
唐依柔感覺到那雙眼睛正無禮的注視著她,好不容易嚥下那口吐司,她臉上帶著慍色脫口而出:「你是……」
他俊朗臉上抿成一條線的唇,呈現優雅的弧形,露出一抹令人難以抗拒的笑容,置若罔聞的走近她,拾起掉落在她腿上的吐司說道:
「別浪費食物。」他從容的再遞給她一杯飲料,便逕自住臥房方向走去
「喂!別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朝他嚷著。
真是個無禮的傢伙,就算這是他家,也該有身為主人應有的禮貌。
他家?他是這個家的主人?她驚詫著。
那雙深邃又富興味的黑眸——
他……他是那個「惡犬之狼」?
一時之間,她無法串連起西裝筆挺的紳士和「惡犬之狼」竟會是同一人?
「糟糕,真是糟透了,我怎麼睡糊塗了?」她喃喃自語,頭又重又痛。
唐依柔跌坐在沙發上,吃完最後一口吐司,抬頭望著眼前的落地玻璃窗清晰的映照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她赧然的起身環顧四周,試圖尋找洗手間。
難怪他會直盯著她瞧,原來她一身邋遢,又狼吞虎嚥的吃著他的吐司,活像個乞丐婆似的。
也許她該為剛才的無禮跟他道歉,亦該為他搭救她而道謝才是。
她起身繞過一道噴砂玻璃的隔間牆,發現另一方書香天地,裡頭豐富的藏書再次令她讚歎欣羨。
書房牆上掛著幾幅圖,唐依柔好奇的仰望著其中一幅裸女圖,畫中女性的胴體豐盈圓潤,金色長髮柔美的流洩下來,整幅畫面柔膩而細緻,讓她不能自拔的融入畫境之中。
喜愛藝術的她,在學校副修藝術欣賞,對此畫似曾相識,正專注想著這畫的名稱,驀地,一道低沉嗓音響起——
「沐浴中的長髮少女。」
唐依柔的心猛然一震,仰望這高大男子,只見他目光如鷹般銳利的盯著她瞧,渾身散發出的天生王者氣勢,令人不由得退避三舍。
「你都是這樣像鬼魅般出其不意的出聲嚇人嗎?」她大膽的質問他。
他挑高眉,極富興味地看著她。極少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質問他,這女孩不像外表看來那般嬌弱,她比一般女孩要大膽且有趣多了。
「你是這樣對待你救命恩人的?」他懶懶地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