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實力懸殊,領利深知鬥不過雷仲遠,終於停止盲目的攻擊,放棄一對一單挑,大聲喝道:「眾士兵齊上!」
「眾土兵圍攻啊!」見眾人膽卻縮頭縮尾沒人敢奮勇殺敵,頡利臉色難看極至再次嘶吼。
「咱們有五百多人,一人只要吐一口口水便可以將他淹死,你們還在猶豫什麼?」真不敢相信,他的手下全是窩囊廢,頡利忘卻大敵當前不停開始鼓舞士氣。
連連慘敗、斷糧三日,這三日來突厥士兵大多是飲馬尿食死屍過日子,土氣跌到谷底,人人皆恐懼死亡,加上頡利剛剛的「戰鬥」情景,更讓僅存的信心消失殆盡,此時此刻頡利的鼓舞哪有人聽得進?
此景此情不禁讓人想捧腹大笑,依在樹梢的翩翩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
一聲聲清脆笑聲在凝滯的空氣裡更加突顯,頡利猛然抬頭望著聲音的來源,銳利雙眼捕捉到雷仲遠眼裡一閃即逝的惶恐,鐵青的臉色浮現笑意即刻下達命令,「來人啊!把樹上那名少女捉住,只要捉到雷仲遠的女人,就不伯他不肯乖乖求饒。」
現形的翩翩讓突厥士兵提升土氣,弓箭全朝著大樹射出,剎那間,樹幹上插滿弓箭,翩翩臉上映著笑意,還調皮扮鬼臉,「呵呵,別白費力氣了,弓箭射不到我的。」
此話提醒突厥士兵,士兵們立刻拔刀砍樹,樹木巨大高聳要將其砍斷得費上一段時間,但樹幹震動厲害,翩翩趕緊雙手環抱樹幹,笑意盡失,紅潤的臉蛋隨即泛白,「完了,又闖禍了。」
雷仲遠見此情景立刻縱身一躍閃到頡利身後將他箝制住,白皙的手指掐著他的咽喉冷然命令,立即命令所有人退離,否則我殺了你。」
雷仲遠散發出酷厲之氣讓他打從腳底寬起一股寒意,身軀不聽使喚的顫抖,「停止……」
但當眼角瞥見雪白的手臂,突如其來的念頭略過腦海,雷仲遠若敢殺他,他早已經死上百次,而且光憑這纖纖玉手殺得了他嗎?到嘴邊的話又吞下去,頡利露出篤定的笑容改口大聲說:「不!他下不了手,大伙快將樹砍斷,把那小女娃捉住。」
見可汗如此有信心,停止攻擊樹梢的突厥軍紛紛再次揮刀砍樹。
「你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修長的手指深陷頡利的咽喉,只用七分的力道足以讓人窒息。
不能呼吸的頡利臉色顯得死白,雙眼凸出不敢相信雷仲遠力大無比,單手一握就能奪取他的性命,景色逐漸模糊,頡利用著僅存的力氣點頭求饒。
重新獲得新鮮空氣的他不停大口呼吸,雙手趕緊撫著幾乎被扭斷的頸項,「眾士兵……住手……」
脫離雷仲遠的箝制,頡利立刻隱人人群中,甩去狼狽直立身軀怒道:「雷仲遠!我跟你耗上,看你如何帶小女娃脫身。」
頡利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雷仲遠悠然開口,「頡利,可汗,請您站在高處望著四周。」
姓雷的該不會是在要鬼計吧?頡利聞言一臉狐疑望著雷仲遠,見他依然從容不迫的死樣子,最後還是聽話的站在高處觀望,右有斷崖、左有山壁、前後……嚇!
唐軍逼近團團圍住突厥士兵,空氣裡瀰漫肅殺之氣,大唐士兵個個英勇神武、勇猛強壯,嚴謹有紀律的部隊嚇得突厥土兵連連退後,剎那間五百多人不約而同全放下兵器雙手皆高舉。
「這!怎麼……可能?!」唐軍如此浩浩蕩蕩,怎麼可能無聲無息不驚動任何人平空出現?而且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臨時帶兵離開深山裡的營地?真是太不可思議!陷入震撼的頡利結結巴巴語意不清。
看穿頡利心中的疑問,忍住想罵他笨蛋的衝動,心想若沒幫他解答,恐怕以頡利的愚蠢是思考一輩子也想不出來,雷仲遠好心道:「頡利可開,您領兵的聲勢如此驚天動地,唐軍不想發現您們的行縱比登天還難,更何況此地為我唐軍的駐紮範圍。」
「原來如此!」難怪雷仲遠處事能從容不迫。
勝敗早就揭曉,雷仲遠數次請他歸降不過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自己卻如此愚蠢。
* * *
蒼穹晴朗、雲兒淡緲,唐軍嚴謹有效率在短時間內便將突厥軍帶回營地,寬廣寂靜的山區只剩元帥李靖與幾名士兵。
戰爭宜告結束,從軍生涯也告個段落,雷仲遠單膝跪地答謝元帥李靖的照顧,「元帥,多謝您這兩年來對仲遠的照顧,如今我的任務達成……」
「賢侄真的不願意再留下效忠國家嗎?」知道雷仲遠想與他道別,李靖萬分不捨想打消他離去的念頭。
雷仲遠搖頭笑道:「不……」
尖銳喊叫聲打斷雷仲遠與李靖的對話,順著聲音來源望去,眼前的景象讓雷仲遠一顆心停止跳動,飛身向前一心一意只想接住從巨樹上墜落的翩翩。
「嗯,好舒服喔!」被人擁抱的感覺真好。
雷仲遠冷汗淋漓,三魂七魄被震到九霄雲外,緊緊將她擁人懷裡,見她安然無恙,劇烈跳動的心才逐漸平緩,「幸好你沒事。」
「啊!」憶起愛人尚處於危險中,翩翩猛然睜開眼驚叫道。「泥娃……仲遠……呼,還在,幸好還來得及。」伸出雙手確定他的頭顱依舊在頸於上,翩翩這才放心。
她原本看完突厥軍投降的好戲後,乖乖待在樹梢等雷仲遠接她下采,她的目光始終鎖定不遠處的心上人,見他與一個老頭子對談許久正等得發悶時,竟看到霄仲遠跪地向那老頭子求饒……
霎時,她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慌亂,雷仲遠在面對突厥士兵時悠然自在,所以她並不擔憂他的安危,但此刻老頭子單憑幾句言語就讓他跪地求饒,雖然聽不到兩人對談的內容為何,但她可以感覺到霄仲遠正處於危險中。
她原本想施法整治那老頭子,但法術竟然失靈,失去法術的她就像個沒用的廢人,既解救不了雷仲遠,更無法離開樹梢回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