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著那雙明亮的瞳眸,貪戀她唯一無法掩飾隱藏的美麗,享受著一天裡最美好的時光,倘若能一睹她真面目那就心滿意足,畢竟自己配不上完美無瑕的她。
「嗯。」是錯覺嗎?總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眼神愈來愈濃烈,韓若水點頭應聲立刻停止前進,將馬兒牽到遠處樹下藉故結束話題,不停摸東摸西佯裝很忙碌,藉著背影躲開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讓她害怕,像是要將她融化似的一次比一次來得炙熱,讓她愈來愈無法招架不知應如何應對。
唉……有苦難言、有情難訴,讓烈馭風也只能無聲歎息。
她的冷漠切切實實告訴他這段婚姻沒有未來,同時也表明他沒有任何追求她的機會,理智不斷要自己將一切挑開說清楚,親自解除婚約護送她回去。
但心中的渴望不斷淹沒理智,讓不該有的情緒氾濫成災,就算多爭得一秒一分與她相處的機會也甘之如怡,沒有點破她的身份繼續護送她到洛陽,不過是藉機爭得與她相處的時光,事實上他比自己更怕她的身份暴露。
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烈馭風開始著手打理今晚的落腳處,抽出配帶的烈火劍剷除叢叢雜草整,隨後施展輕功四處堪察地勢與採集食物……
感覺烈馭風離開,韓若水這才敢回頭望向他遠去的背影,入眼的景象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震撼,有人一半高的雜草變成青翠的草皮綠地,估木死籐全消失不見,樹林一片綠意盎然,樹上系床單成了搖籃式的床,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才佈滿青苔的亂石成了石桌椅。
動作迅如雷,心思細膩如針,如此浩大的工程他做起來一點也不費力,彷彿這裡原本的模樣就是如此,無法置信的捏捏臉頰,疼痛讓驚奇多了真實感,韓若水不禁連連嘖嘖稱奇,「天啊!他是如何辦到的?像是施展法術似的,真是太神奇了!」
驚奇與興奮讓她迫不及待步向前碰觸那組石桌椅,烈馭風削石如泥的功力真讓她大開眼界,對他的武功愈來愈佩服。
烈馭風製造出來的驚奇引發出韓若水的孩子氣,坐了石椅、趴在石桌,一晃眼又跑到吊床上躺著仰望夕陽餘暉,低頭望著青草綠地,索性滾下身子躺在草地上享受大自然的氣息。
「啊。真是令人舒坦的地方啊。」
她並非木頭娃娃,他對她的好當然是徹底全感受到了,可當真要她將他當男人夫婿看待……她還是……辦不到啊!
「啊……」閃入眼底的身影,讓韓若水嚇得猛然坐起身趕緊整整衣裳,指著天邊傻笑掩飾剛才不得體的行為,「烈馭……呢……烈兄您瞧夕陽西下的景色多麼.......最後一個美字硬是梗在喉中出不來,因為此時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老天總是讓好事多磨,倘若烈馭風晚點回來,那麼韓若水也許能夠發覺這一回她方纔所想的「辦不到」想得有些遲疑……
真丟臉……真丟臉……都已經十六歲居然還如此孩子氣,更慘的是還在烈馭風面前出糗,雖然他表面上默不作聲,但她可以感覺到他落腮鬍下的嘴角隱約抽動上揚,讓她羞赧的不敢直視他,就連晚上讓人食指大動的美食也少吃了些,韓若水不停在心裡怒罵著自己。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難不成想讓自己提早露餡嗎?輕輕敲著額頭提醒自己要鎮定,然而思緒仍舊被方纔的尷尬給牽動,就連面對一向讓她深思入迷的棋局都不能專心。
「唉……」好惱人啊!倘若此時有個地洞她肯定會馬上鑽進去,好掩飾她紅如煮熟蝦子的身體。
「許公子,烈某方才去採集野菜時,有發現一條清澈的溪流,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想那隱密之處滿適合梳洗掉塵埃。」見她渾身不自在,肯定還對方才發生的事耿耿於懷,烈馭風忍住笑意提供她獨處的借口。
「可以洗澡太好了!」三天沒洗澡已經超過她可以忍受的極限,聽聞可以梳洗韓若水一雙眼睛瞬間閃閃發亮。
但一思及隱密性,她立刻沉下興奮的心情,燃著怒火瞪著烈馭風問道:「我可以一個人去嗎?」
倘若他要跟她來個鴛鴦浴,她肯定當場把他給閉了。
「當然可以,許公子請自便。」她憤怒的眼神讓他不禁好奇,倘若他說不的下場究竟為何?不過那下場肯定會很淒慘,他還是別問出口,以確保性命安全,烈馭風伸手指著溪流的方向開始說明地點。
韓若水抱著行李往前走了幾步,不放心又回頭叫道:「不許跟來……呢,我的意思是咱們分批梳洗,那麼行李、馬兒才有人可以看守。」
「行李你已經拿著了。」不是他愛找碴,而是她的說辭有點牽強。
行為舉止已經不如最初的完美,倘若他不提醒肯定她很快就會自暴身份,屆時恐怕沒有借口不面對兩人之間的婚事。
「洗澡又怎麼可能帶玉龍棋呢?煩請烈兄幫忙看管,我這去去就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玉龍棋向來不離身,但此時除了馬兒之外,她能留下的只有玉龍棋,她不太甘願將剛收好的玉龍棋從包袱裡拿出當借口。
「嗯,許公子天色不早快去快回。」烈馭風接過玉龍棋請她速速離去,以免她又出了岔子、露了餡,更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笑出聲。
在很想開口告訴她……一個男人不會有嘟嚷不甘願的語氣,但點破她對自己沒有好處,縱然覺得她好笑又可愛,也只能將這份感覺隱藏在心裡。
走了數十尺之遠見烈馭風沒有跟上來,韓若水這才鬆了一口氣,唉……不是她懷疑大師兄的人格,而是怕他藉機掀她的底細,那到時候她又如何解釋為何女扮男裝遲遲不與他相認?尚未想出法子解決之前,她可不想面對婚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