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受傷?」暗子銘不顧撕裂痛楚,急著審視她是否無恙。
「子銘,我好怕……好怕……」她氣喘吁吁的幾乎要崩潰。
「沒事了,已經沒事。」嬌小的身軀抖得像秋風落葉,他緊緊摟著她安撫著。
熟悉的男人味,結實的臂膀帶來安全感,她失控的情緒稍稍安穩些,這才發現鮮血染紅了兩人的衣衫,「你受傷了。」
「這點傷不礙事,我先送你回家休息。」拍淨塵埃,暗子銘將她扶起。
「不!你需要到醫院縫傷口。」傷口血肉模糊惹得她的心好疼,只得小心輕拭著鐵臂上的血跡。
不忍讓她擔心內疚,他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帶孩子過來。」
轉身望向對街,看熱鬧的人潮已然散去,交通恢復順暢,但是孩子呢?
恐懼又爬升,她的淚水不停落下,「不……」
別墅燈火通明卻仍驅不散陰霾惶恐。
找不到關明傑,關潔心哭成了淚人兒,情緒數度失控,在醫生注射鎮定劑後才安靜了下來。
「潔心,讓我報警好嗎?」暗子銘想不透她在顧慮些什麼。「不可以,我與孩子賭不起。」她的情緒又顯得激動。
「這分明是一場有預謀的車禍,歹徒利用聲東擊西的手段趁機綁走孩子,我們必須在歹徒來電勒索前報警,才有機會捉住惡匪。」暗子銘再次分析試圖說服她。
「這麼做只會激怒她。」關潔心很清楚幕後的主使者是誰,會綁走孩子是防止她逃走的手段。
在等待電話的同時,她拿起行動電話不斷的撥號,期盼暗老先生能夠提供金援。
「如果能花錢消災那還不要緊,只怕……」撕票這種事很常見,他不敢把話講得太明。
「孩子對她來說是搖錢樹,她不會那麼傻的。」耳邊傳來收不到訊號的回應,她愈聽愈慌亂。
「你到底要打電話給誰?」他搶過手機察看,那組電話號碼十分熟悉。
「快把電話給我,如果不能籌到五百萬,明傑的一生就全完了。」找不到暗老先生,她會漸漸控制不住憤恨的情緒。
「我有五百萬。」原來歹徒已經向她勒索了。
關潔心停止哭泣望著他,淚水很快就又落下,「明天就得給她錢了,況且這不是你賣車、賣家產就能應付的。」
「明早我會立刻派人提現金過來。」
「嗚嗚……她憑什麼帶走孩子,我哪裡會有五百萬……」找不到救兵,她絕望的痛哭。
「我是暗皇科技的總裁。」
「別開玩笑了,暗皇科技的總裁是暗伯岳,是這幢別墅的主人。」她搶回手機繼續撥號。
迫在眉睫,他不得已的道:「暗伯岳是我的父親。」
「什麼?!」她望著他發愣,難道馮天玉說的話全是真的?
第一次相遇就覺得他非池中物,只是他為何要欺瞞,並以奶爸的身份混入自己家中?
此刻關潔心分不清該高興還是憤怒。
「這事等事情過後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先告訴我是誰帶走明傑的?」
「還能說嗎?」她以為他可以依靠,沒想到他是個大騙子,她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鐵青。
「相信我,一切由我替你扛。」暗子銘感覺她在戰慄,輕拍她背部安撫。
「我曾經相信你是個奶爸。」
「我承認曾說謊騙了你,但愛你們的心是千真萬確的。」他開始後悔不該在此刻坦承身份,反而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是嗎?那惡人為了錢而來,那你呢?」她發過誓,這個秘密只能對丈夫說,面對他的蓄意欺騙,她還能告訴他嗎?
「你先冷靜下來,此刻該解決的是明傑的事。」
接二連三的打擊,甜蜜世界早已顛覆,她害怕的搖了搖頭,拿起手機重複撥號的動作,得到的結果卻又是進入語音信箱。
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老頭……我父親遠在夏威夷,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快告訴我如何與歹徒接洽,要明白孩子的安危最要緊啊。」暗子銘板過她脆弱的身軀與他面對面。
「放開我,誰知你安什麼心?遠我離一點。」關潔心在崩潰邊緣遊走,心慌意亂拿不定主意,激動的奮力槌打他。
他緊緊將她摟入懷裡,「等明傑回來,你要如何懲罰我都沒關係,我求求你先與我配合好嗎?」
擁抱她的手臂又泛起濕意,那是撕裂的傷口又滲出鮮血,赤紅色的血提醒著他奮不顧身救了她。
他的溫柔是如此的真實,一點一點將心牆瓦解。
「明傑其實是我的……弟弟。」她哽咽哭訴,將背負多年的沉重包袱一一解開。
好震撼,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個男人,最差的情況則是要對付關明傑的生父,怎麼也沒料到……他絕不饒恕傷害他們母子倆的人渣!
電鈴如索命鈴聲響起。
懸在半空中的心繃緊,關潔心屏息不敢動彈。
暗子銘輕拭她臉頰上的淚珠,一顆心因她的脆弱無助糾得好疼,「別怕,全由我來應付。」
他邁開腳步按下視訊對講機,屏幕裡的中年婦女顯然就是馮天玉,而關明傑的臉色顯得惶恐不安。
「請等一下,我立刻開門。」
「是誰?」哭了一夜,她的聲音沙啞不已。
他回以微笑,強而有力的臂膀給予她力量,「是她帶著明傑回來了。」
「明傑……」關潔心撐起柔弱的身軀欲出門迎接,但憶起那女人的可怕,腳步又頓時定住。
扶著她坐回沙發,他應門前仍再三叮嚀,「想必馮天玉是個聰明人,絕不會輕易亮底牌,待會見到明傑時千萬別自亂陣腳。」
她點頭,沉默一會,選擇勇敢應敵,「我要親自抱回明傑。」
見她提起勇氣,暗子銘握住她的手,「好。」
凌晨一點涼風冷颼颼,站在門外等的馮天玉已感到有些不耐煩,但礙於關明傑只好繼續維持笑臉。
「小傑真乖,下回奶奶一定會再帶你去麥當勞玩。」呵呵,她的笑容多麼慈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