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客廳裡還裝了針孔攝影機哩,只是到那時候他八成也達到目的了。」想著想著,暗老先生又歎了一口氣。
擔心暗老先生過度傷心,江建逸連忙安慰,「放心,關小姐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奇女子,子銘想從她那裡得到鑰匙不會太容易的。」
「嘿!多虧你之前扮壞人去騷擾潔心,她現在對陌生人感冒得很,可以想像如果子銘直接談判,那麼下場一定很淒慘。」
「沒錯,這樣一來他就能多留幾天讓你看個夠了。」想到有人即將吃閉門羹,江建逸樂得很。
「能不能再開快點,我想早點回去檢查攝影機有沒有裝好。」雖然檢查過很多次,暗老先生仍舊怕出錯。
為了捕捉愛子的身影,他不惜把房屋過戶給關潔心,又買下附近的高樓,裝設可以拍下整條街與老家庭院的攝影機。
「放一百個心,我保證連子銘的腳底都拍攝得到。」
「啊!真的假的?」
「因為關小姐會把他踹成四腳朝天啊!」江建逸故意說笑讓老人家放鬆心情。
「哈哈,最好能這樣。」暗老先生笑得五官都皺在一起了。「他想盡快辦好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能夠,他衷心希望可以改善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如果逼得太緊,他會不會真當奶媽混進去啊?」暗老先生滿擔心的問。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猛男怎麼裝成女人?別忘了,那保姆證照只是為了激怒他而已。」此刻的江建逸沒有料到,一時的玩笑卻提供了暗子銘方法。
「能看到他生氣的表情,還真是難得。」對著攝影機屏幕,暗老先生又看傻了。
「是啊,他總算有點人味了。」他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心情放鬆,暗老先生愛做夢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說他們會不會一見鍾情啊?」
「呃?子銘與關小姐……」想起好友不排除施美男計,他擔心不已。
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讓暗子銘動心,如果關潔心動了真情,那極可能會傷得體無完膚,老天保佑,這種事還是別發生的好!
「潔心是個好女人,如果他們可以成為夫妻,那麼也許子銘會願意留下。」他渴望兒子能有個美好的婚姻。
「那咱們只有去拜託月下老人看看嘍!」這種事簡直比母豬上樹還難,他著實不敢奢望。
暗子銘這十多年只回過台灣一次,記得還是為了母親入土為安的日子,從前的記憶如浮光掠影,此刻再度身處這片土地,百感交集。
忽然窗外景物引起他的汪自,寂靜綠林、幽靜湖畔,那是小時玩耍的碧湖公園。
「停車。」話沒有經過思考就出口。
「先生,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計程車司機放慢速度讓他有考慮的時間。
想起他那又愛又恨的地方,暗子銘覺得自己需要時間緩和情緒,「停車。」
付完車資,下了車,暗子銘看著眼前的景象,湖光瀲湯,垂柳依依,碧湖公園煥然一新,絲毫沒有從前的影子,方纔的似曾相識只是記憶暫留的錯覺。
他順著環湖步道漫步,濃蔭蔽日、微風徐徐,頓時,疲憊全湧上心頭,他找了個椅子坐下休息,決定讓自己再浪費五分鐘。
「愛究竟是什麼?我從未說過、更從未感受過,一直以來在我的字典裡愛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字,直到遇見了你,才深深明白,女人加上愛情等於讓男人為之瘋狂的因素……」關潔心專注於寫作,根本忘了身處何地,口中還念著男主角的對白。暗子銘原以為自己聽見別人的對話,前一段話還滿能認同,但最後的結論卻讓他蹙起眉頭。
女人加上愛情等於男人為之發瘋的因子才對吧!他嗤之以鼻,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只見一名女子席地而坐,公園椅子上擺著一台筆記型電腦,她正專心的打字,口中還唸唸有詞。
他以為她正與網友談情,想移動腳步離去,卻被她的臉蛋吸引住目光,清秀女子滿街一把抓,但她流露出的氣息卻有股令人貪戀的魅力。
他情不自禁的又坐了下來,慵懶的依在椅背上,藉著墨鏡掩飾窺探她的目光。
「雙手掩面試圖遮住紅透的粉頰。」關潔心羞澀的捧著臉蛋醞釀情緒。
見狀,暗子銘挑起濃眉,那女人在做什麼?
「我……我想我已愛上了你,也許聽來很不可思議,但這愛情已如驚濤駭浪無法抵擋。」
啊!這女人是拿肉麻當有趣,還是想男人想瘋了?暗子銘不禁認為眼力退化,否則怎會對這樣的女人有好感。
「我是真心誠意想要娶你為妻。」
她認真的表情讓暗子銘滿臉黑線。
「我我……我不能答應,你還是忘了我吧。」關潔心淌下兩行情淚,哭得不能自己。
說哭就哭?!暗子銘正想起身離開,卻見她又變成另一種表情。
「輕捂著紅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語畢,關潔心停住打字的手摀住唇瓣,接著又放開,繼續打著,「我懂!我明瞭你心中的顧忌,但能夠擁有你就足以彌補一切的缺憾。」
她是在寫劇本,還是患了精神分裂症?暗子銘好奇的猜測,偉岸身軀放棄離開的打算,再讓自己放鬆靠在椅背上。
「那藍寶石般的眼眸,彷彿有一股魔力深深吸引著她,嘿!一吻訂終身嘍!」關潔心很快的打下字句,寫了這麼多故事,在描寫吻戲時仍覺得棘手。
她沉思了一會,伸出小舌舔了舔手背,閉上眼睛想像親吻的感覺,雙手順著臉蛋滑落白皙頸項,接著,又繼續劈哩咱啦的打下字句。
暗子銘感覺自己心跳失速,她並不艷媚,但舉止神態卻能勾人心魂,恍惚間,他幾乎以為她吻上了自己,而他的雙手彷彿觸摸到那水嫩嫩的肌膚。
「真是他媽的!」咚一聲,她挫敗的將額頭抵在椅子上。
咒罵聲如一桶冰水熄滅暗子銘心裡的悸動。
「怎麼辦?這樣寫根本行不通,真想拿一把刀宰了男主角。」她習慣性又抓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