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練棋抱起她走向床鋪,將她丟進柔軟的棉被裡。
退離幾步,不容許自己被她誘惑,而輕易放過她這存心欺瞞他的可惡女人。
「我……」事情來得太突然,柳怡茵一時之間想不出該如何解釋,整個人縮在被窩裡,腦袋裡除了羞澀還是羞澀,
身子不但被瞧遍,還被摸遍了吧?
「柳宜這名字也是假的吧,你到底有何居心?」自己為了她而深陷於苦海,有關她的一切卻全都是謊言。
他真是傻!才會愚蠢到任人玩弄的地步。
「柳怡茵是我的名字……」手指不停絞動,她好怕會失去他。
從他的臉色看來,這回不是把她踹下船就能讓他消氣的,慘了……愈是慌張愈是不知該如何化解誤會……
黑眸中燃燒的怒火是那麼嚇人,直直盯著她不放,雙手始終盤在胸前,忍住想擁抱她的衝動,他還想擁抱她,對她仍是滿滿的不捨……
然而她呢?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難道真只是以玩弄他為樂嗎?在她心裡,他一點份量都沒有嗎?
兩人僵持許久,直到打噴嚏的聲音響起……
凍紅的小瞼讓人不捨,練棋心裡不斷替她找藉口,又思及她險些命喪黃泉,惶恐的心情讓他無法對她兇惡。
罷了,傻就傻到底吧。
練棋拿起手巾走向前,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幫她輕輕擦乾髮絲,他忍不住拾起細細感覺軟柔的烏絲,這長髮好美……如絲亦如緞,以往因她假扮成男人,實在折煞這頭美麗。
匆地心念一轉,這美麗要是讓其他男人瞧見,那……
或許她女扮男裝這樣的行為並不是壞事,她的美麗就只有他能獨享。
如果她心裡有他,如果……
柳怡茵鼓起勇氣緩緩述說,「兩年前在親王府……」
練棋聽見心愛的人兒欲提起別的男人,胸口一陣悶,唇微微抿著。
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在生氣,柳怡茵想要表白的勇氣幾乎消失,聲音微弱得像是說給空氣聽,「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
「什麼?你說誰?」他聽錯了嗎?她說的是他!
「是你。」感覺他口氣緩和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凝望著他。
「兩年前你在親王府見過我?」他去親王府的次數少之又少,練棋狐疑的問;
「對,那一回是楚老夫人的壽宴。」僅此一面,但那一瞬間傾心的感覺她至今印象清明。
柳恰茵接過手巾輕輕擦乾他的發,溫柔的將垂在他額前的髮絲順了順,很慶幸累積兩年的相思有機會能夠傳達讓他知曉。
「兩年前,楚老夫人的壽宴……」練棋喃喃地重複她的話。
每回他到親王府總是停留下到半刻鐘便離開,實在想不起短短時間能發生什麼事?凝望著她滿心期待的神情,他絞盡腦汁不停回想。
忽地一雙興她一樣的水眸浮現腦海裡,但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隱約記得的只有翦水雙瞳與……她手中的棋。
「當時你是不是拿著用冰雕刻成的棋?」由於楚惜銘鮮少贈棋子人,所以當時他才會想瞧瞧那受贈女子的模樣。
「你記得!」笑顏像是花朵盛開那樣嬌艷,柳恰茵欣喜若狂的擁抱他。
沒想到他記得自己……這兩年的相思是值得的。
「呃……只記得你的眼睛很美及那晶瑩剔透的冰雕棋。」如果讓她知道他會有印象的原因,她不知還會這麼開心嗎?練棋笑得有些心虛,且這心虛已經讓他忘卻自己方纔還對她惱怒不已。
「不要緊,你有印象就好、有印象就好……」水靈靈的眼眸漾著淚水,愛慕他的心好欣慰。
「為什麼掉淚?」見她又哭又笑,他不懂她為何有這樣的反應。
難道那模糊不清的印象很重要嗎?只不過一面之緣而已……
柳怡茵窩在他頸肩喃喃低語,「從那之後,我開始學著知道水運對大江南北的影響,開始懂得如何看造船圖、如何泅水、下棋,然後……」
見他聽得發愣,她繼續傾訴情衷,「知道魚肉要分成三部分煮,頭尾,魚骨熬湯,中間部分酥炸、涼拌生吃;縫製衣衫、鞋子的布料要以天空藍為主:知道孤浪船何時啟程、回航,該何時去送你、迎接你……關於你的事,還有好多、好多……」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哽咽,淚水滑落臉頰,嘗到甜蜜及苦澀的味道。
「你……太瘋狂了,老天啊!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不!為什麼我沒發覺,真該死。」一原來一直以來,她都默默守候著自己。
纖指輕輕抵住唇辦阻止他自責,「你就像孤浪船適合遨遊在大江南北,而我只會是你的束縛。」
「委屈你了。」練棋輕握住她的手,心疼細吻。
不可否認,即使自己明白她的心意,仍是不會為她停留,因為飄泊是他的天性,知道反而只會傷了她的心,或者會更狠的直接阻斷這段感情。
「你還怪我女扮男裝混上船嗎?」柳怡茵小心翼翼的問。
「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吸引了我,頻頻誘惑我卻又下坦承你是女人,讓我一直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卻又掙扎不想陷入如此離經叛道的感情中,你可知那矛盾的心情逼得我快瘋了,」聽聞她對自己有情,練棋滿心欣喜,臉上堆滿笑容。
聿好她是女人、幸好她對自己有情,那些折磨反而讓他明白……她對自己的影響力、重要性。
「因為你很忌諱女人上孤浪船,人家怕被你丟下船,哪裡敢承認?」小臉浮現冤枉無辜的表情抗議。
「我也討厭男人娘娘腔,難道你就不伯我踹你下水?」練棋佯裝生氣的反問•
「人家是船醫又不是船員,你要注重的該是醫術。」哪有人這麼霸道的,紅唇噘起咕噥著。
「我明白,但你的魅力讓我失去理智,怪你深深吸引了我。」他的笑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當時不只她氣他找麻煩,連他也很氣自己為什麼這麼不講理,幸好沒真的狠下心訓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