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繞過書架,杜晉芸立刻跑到另一側,再次與他對望,兩人圍著書架繞圈。
愈跑,高定平愈火大,他雙手用力一推,將整排書推向杜晉芸,杜晉芸立刻閃向一旁,高定平也隨之移動,他一排一排地將書推向她,迫使杜晉薈一直往旁移動。
杜晉芸愈來愈驚慌,照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被抓住,她要想個辦法,她趁高定平又在推書之際,迅速跑向書架末端,她繞過桌子,就要奪門而出。
高定平快速地追上她,抓住她的手,杜晉芸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拿起桌上的鎮紙砸向他的額頭。
"啊!"高定平哀嚎一聲,放開她,鮮血自他額上滑下。
杜晉芸喘著氣奔向房門口,高定平拾起鎮紙向她射去,杜晉芸痛苦的尖叫聲霎時響起,她撞向門扉,緩緩跌落至地面,在她倒下的那一剎那,她似乎瞧見陸震宇衝向她。
她閉上雙眼,倒在地上,聽見的最後聲響是丈夫的咆哮。
她忘了告訴他,她愛他。
當陸震宇看著杜晉芸像破娃娃般地倒在地上時,他的怒吼聲響徹雲霄。
他痛苦地奔向她,抱起她時,卻瞥見她嘴角流出的血,而她動也不動,他的心整個撕扯著,讓他透不過氣來。
"老天!"他抱緊她。"別離開我。"他痛苦道,顫抖的手探向她的鼻間,她微弱的氣息差點讓他癱在地上。
他瞧見地上的鎮紙,眼神冷得可讓湖水結凍,他轉向背後的高定平。
高定平嚇了一跳。"我……"
陸震宇踢起地上的鎮紙,它以飛快的速度,筆直朝高定平飛去,高定平向前奔跑,只聽見高定平的慘叫聲傳來,鎮紙由後插入他的腹中,他掙扎著癱在地上。
"料理他。"陸震宇冰冷地對一旁的手下說道,他要高定平死無葬身之地。
他隨即以飛快的速度奔回府中,他抱緊妻子,整顆心繃得快斷了,他絕不讓她離開他,絕不!
她是他的,老天也不能帶她走。
陸震宇從沒這麼害伯過,他箍緊她,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孔,嘴角的血絲看來觸目驚心,他緊皺眉頭,臉上是驚慌的表情,他第一次覺得無助與脆弱。
他飛奔回府,衝進房裡,將她放在床上。
他拿出櫃子最深處的瓶子,將瓶內的紅色藥丸取出,放人杜晉芸口中。
他的額頭冒出冷汗,他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蛋,心中的恐懼不安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拚命告訴自己她受的傷不重,只是昏過去,但她一直不醒來,讓他根本無法理智地去想這些事。
他拭去她嘴角的血絲,將她摟在懷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感覺她輕微地鼻息吹拂在他臉上,他環緊她。
驀地,杜晉芸輕輕動了一下,他急切而沙啞道:"別亂動,你受傷了。"
瞧見她睜開雙眼,他才覺得胸口的疼痛逐漸舒解,他撫著她的臉,激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閉上雙眼。
杜晉芸感覺口中一股甘甜沁涼直人心肺,她呢喃道:"我以為我在作夢,我看見你向我跑來。"她環著他,小手抓緊他背後的衣裳。"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她紅了眼眶。
"不會。別說這種話,我不愛聽。"他粗嘎道,他抱緊她似乎想將她揉進體內。
"我的背疼。"她皺眉道。"他是不是拿了什麼東西砸我?"她想到昏倒前的最後一幕。
陸震宇的臉色沉了下來,只要一想到那個雜碎,他就很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他不會再傷害你了。"陸震宇冷聲道,他開始替她寬衣。"我看看你的傷。"
"韋公子呢?"她偎緊丈夫,這才發現她是在臥房裡。"我怎麼回來的?"
"你好好休養,別問這麼多。"他卸下她的衣裳,只見她白皙的背部中央有個錢幣大小、泛黑的瘀痕,那該死的混蛋。
他撫著她的瘀傷,杜晉芸瑟縮一下。"好疼。"她抓緊他,"我不該拿鎮紙砸他的,現在我也被丟傷了。"
"如果砸死他還算便宜他了,他傷到你的五臟,我絕不饒他。"他咬牙道,幸好高定平武功平平,否則他若下手再重些,杜晉芸有可能就……想到此,他不禁摟緊她。
杜晉芸根本不知她已受了內傷,她只當是高定平拿鎮紙砸她,她撞到門板才暈倒的,雖然如此,但她也感覺得出丈夫的不安與關心。
"我好高興你來了。"她的臉蛋枕在他頸邊,"那時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她輕歎口氣,"其實我只是暈倒而已。"她磨蹭他的脖子。
"你把我嚇壞了。"他粗聲道。
"我很好。"她柔聲道,雙手撫著他的背,給他安慰,"只是背疼。"她輕咳一聲。
"你受了內傷,要好好靜養。"他輕聲道,俯身吻一下她的額頭,想讓她躺好。
杜晉芸不依。"我要靠著你,我的背好疼,躺著一定會痛。"她背部中央隱隱作痛。
"我替你化開瘀血。"他就要起身拿藥。
"不用了。"杜晉芸急道,巴著他不放。"現在好多了。"老天!她不敢想像化瘀血會有多疼。"你怎麼會
突然來找我?"她趕緊換個話題。"芙琳他們回來了嗎?"
"他們還沒回來。"陸震宇沉聲道,"那個混帳是不是要抓你?"
杜晉芸心想他指的混帳應該是高定平。"他以為玉珮在我身上。"她仰頭注視她。"是他們滅了陸府--"
"我知道。"他頷首道,他追查了近十年,當然曉得兇手是誰。"他告訴你的?"
"嗯,只提了一些,他想抓我去和你換玉珮,所以我們才會在書房追逐。"她歎口氣,不解道:"他們已經夠有錢了,為何還要藏寶圖呢?"
他撫著她的臉頰,"人心太貪婪了。"
她搖頭。"為了錢財殺人,太可怕了。"她只要想到陸府在十年前被殲滅,不由得打個冷顏。
他的妻子太純真了,恐怕一輩於也無法瞭解人心險惡。但他一點都不介意。他就要她保持這樣,他會一輩子保護她,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