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娘將飯菜端至她的面前,神情頗為嚴肅的瞧著她,「你被關在柴房,只有我跟大少爺知道。」
衛心蕎感到錯愕,「那這件大氅……」
「不是我拿來的。」
「不是你。」衛心蕎瞠大眼,那不就是唐聿君!突然間,她有些小小的感動,或許,她仍舊有一絲希望的。
「杜大娘,你清不清楚我阿爹,就是衛員外他……」若她沒記錯,十日的期限應該已到。
「大少爺已經贖回衛宅,並且接手管理衛家商行,一旦商行上了軌道,大少爺自然會把經營權還給衛家。」杜大娘沒想騙她。
「真的?」衛心蕎高興得不得了。
「當然,畢竟唐衛兩家是姻親,大少爺絕不會坐視不理。」她正色地回道。
「杜大娘,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真的很謝謝你。」為了感謝她,她決定不再報打手心之仇。
「小蕎,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對你有所冒犯,但我還是得說,你的所作所為讓大少爺傷心透頂,所以我希望此事結束後,你能給大少爺一個交代。」
「我曉得自個兒錯了,所以我絕對會的。」正因為如此,她才甘願被關在柴房裡,可是他到底要關她多久?
二天、三天她還可以暫時忍耐,但若要將她關個十幾二十天的,倒不如把她踢回衛家去算了。
「小蕎,杜大娘言盡於此,午時我會再來。」
衛心蕎盯著眼下豐盛的菜餚,突然沒了胃口,她拿起一旁的大氅,將自己緊緊裹住,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讓她比較好過點。
就這樣,衛心蕎兩眼無神的一直發呆到中午。
「為什麼不吃?」杜大娘端來午膳時,卻發現早上送來的菜餚她完全沒動過,這不禁讓她皺起眉頭來。
「我吃不下去。」衛心蕎幽幽地說道。
「身子不適嗎?」杜大娘瞧她臉蛋確實泛著不尋常的紅暈,於是她馬上放下午膳,起身往外走去。
「杜大娘我沒事……」衛心蕎出聲阻止,但她走得過於匆忙,甚至連門都忘了關上。
的確,衛心蕎不僅臉蛋熱熱的,就連腦袋瓜都有點暈頭轉向,唉!她大概是感染風寒了吧!去!誰教唐聿君不早點送來大氅,不過,這點小病痛也沒啥大不了的,杜大娘這麼緊張幹嘛?
「賤婢。」
咦,這聲音好似那只臭狐狸。
可她不是已經被唐聿君趕出唐家了?唉!她果真病得不輕,竟然現幻覺,衛心蕎抵在拱起雙膝上的螓首,不禁撇唇苦笑。
「聿君哥的妻子明明就是那個胖女人,為什麼他會說你這賤婢才是他的妻?」
衛心蕎在聽到她這番惡毒的——不!是令人振奮的話後,宛如脫胎換骨般,整個人充滿活力的彈跳起來,可由於起身的力量過猛,她意識一眩,又軟坐回去。
「臭狐狸,你剛才說的全是真的嗎?」眼前的李紅綃,除不復以往的嬌貴之外,竟還變得十分落魄、憔悴,活像是……對,就是乞丐!
「賤婢,我躲藏在唐家外多日,目的就是要——」
「你別這麼多廢話行不行?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衛心蕎不耐的打斷她的話。
「你!」李紅綃的臉色更為陰沉,可下一瞬間,她突然獰笑起,「嘿,不管你是不是聿君哥的妻,我都要你再死一次。」原本,她是聿君最終寵的表妹,而且即將成為唐家的二夫人,可是就因為這賤婢從中作梗,不僅害她失去所有,還連帶的使得李家再也翻不了身。所以為消心頭之恨,她一直藏匿在唐家附近,伺機潛入唐家,如今,終於被她逮到機會了。
「怎麼,這回你想怎麼弄死我?」上回是她太大意才會著了她的道,但這一次,哼!雖然她現在玉體微恙,但要對材這只臭狐狸絕不成問題。
「這一次,我定要親眼看著你斷氣才會罷手。」李紅綃佞笑了聲,邁步朝她走去。
「來啊,臭狐狸,有本事就快來啊!」衛心蕎不僅在言語上挑釁,還囂張的朝她勾勾指。
而她這些舉動,讓憤恨到了極點的李紅綃愈加瘋狂,於是,一雙利爪立即朝衛心蕎的頸項奮力抓去。
可衛心蕎卻比她更早一步採取行動,在避過那雙利爪後,她猛地抓起身旁的黑色大氅往李紅綃頭上罩去。
眼前頓時一片黑壓的李紅綃當場尖叫不止,然,她尚來不及掙脫就被另一種堅硬的凶器猛砸腦袋。
「臭狐狸、爛狐狸,本姑娘沒找你報仇你就應該偷笑,可你卻反過來想偷襲本姑娘,好啊,本姑娘就打得你不滿地找牙,讓你……」正教訓得起勁的衛心蕎忽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手中的瓷碗也順勢從她手中滑落。
糟糕,她的頭好暈。
就在此時,李紅綃乘機甩開大氅,一張猙獰的臉猶如索命惡鬼,猛然撲向意識昏沉的衛心蕎。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凌厲的掌風忽地掃至,及時阻斷李紅綃欲掐住衛心蕎頸項的動作,接著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擋在衛心蕎面前,唐聿君揚手一揮,李紅綃立刻側飛出去,在撞壁後即摔落在一堆木柴上,最後,她因頭部重重撞上硬木而哀號一聲,當場昏死過去。
「小蕎!」唐聿君迅速地扶起處於半昏狀態的衛心蕎,神色及語氣皆飽含焦急。幸虧他及時趕到,否則他真的……天啊,他竟不敢去想像那種後果。
眼前景物看似有些迷濛,但他臉上所浮現出的緊張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怎麼辦?她突然好想大笑,但也好想大哭一場,呃!她瞭解了,原來生病的人都會比較脆弱且愛胡思亂想,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哦。「唐……聿君,剛才臭狐狸說你……」
「我保證,她今後絕對沒有機會再傷害你。」唐聿君連忙橫抱起眼眶突然泛紅的衛心蕎,奔出柴房。
☆ ☆ ☆
「大少爺,姑娘只要按時服藥就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被請來醫治衛心蕎的大夫在把完脈後,即對一直沒離開房裡的唐聿君謹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