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還沒結婚前,我都還有機會不是嗎?」
「這……」任叢日漸漸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氣餒;唉--先前他並非沒看出黎敏歡對他有好感,只不過他沒預料到她竟會積極到……不錯,他是挺欣賞她的美麗,大方,以及幹練,然而他已經有個知心的女友。
他不能辜負謝美瑜的。
「叢日。」她大膽地喊出他的名字。
「敏歡,妳!」
「我希望你能夠慎重地考慮一下我黎敏歡這個人。」她的表情、口吻皆轉為無比認真。
他失笑,「敏歡,妳真是固執得可以。」
「不這樣做,你會重視我嗎?」
「很抱歉,敏歡,我真的不能……」
「叢日,請你不要現在就否決我好嗎?我不會要求你馬上放棄謝美瑜,可我希望你能夠從今天開始試著接受我的存在。」
「敏歡,妳可不可以不要為難我?」
「可是我……」
「真的很晚了,我該走了。」任叢日不再試圖與她爭論感情之事,只認為她目前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叢、叢日,我……」眼見他擺出一副不容商榷的模樣走到門口,她竟開始有些緊張、害怕。
「再見了,黎小姐。」任叢日回首,再輕輕點一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黎敏歡瞬間怔住,
黎小姐?他居然又叫她黎小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天,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第四章
黎敏歡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任叢日在迴避她!
這幾天下來,她試著以電話聯絡他,甚至數度前往任氏企業,然而所得到的回復不是總經理在開會,就是總經理出差。
老實說,她是懊惱,卻不後悔,反正她已經對他表明心意,至於他肯不肯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任叢日的反應雖令她措手不及,但還不算太意外,畢竟他若馬上移情別戀,不就不符合他專一的形象。
話雖如此,她還是有點煩悶。
「則,你們任總經理最近常出差嗎?」咖啡廳內隱密的一角,黎敏歡終於用正眼看著沒吭半聲,但表情卻顯得陰沉的李顯則。
「則,你怎麼不回答我?」她的心情已經夠鬱悶,沒想到李顯則還……「則,你是怎麼了?」她總算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妳還問我怎麼了,那妳呢?」他的語氣很冷。
「我、我沒怎樣呀!」她似有警覺,遂趕緊漾起笑容來。
除任叢日外,李顯則是最不好應付的「一根草」,所以她可不能再閃神。
「敏歡,妳不會是看上任叢日了吧?」
「這怎麼可能。」她矢口否認。糟糕!她不該在方才問起任叢日的事,而且她最近常去任氏企業找任叢日之事他一定也有所耳聞。
「不是就好。」聞言,李顯則原本陰沉的神色較為斂去不少,「敏歡,我已經跟我太太談好離婚的事。」他突然續道。
「是嗎?」她勉強漾起笑靨。
這下可大大不妙,她不如現在就取消他的後補資格,早點跟他攤牌算了。
「敏歡,等我一離婚,我們就……」
「則,我不想這麼快結婚。」他真煩。
「為什麼?」他的臉又沉下。
「不想就是不想,沒為什麼。」她扯一扯弧度優美的唇角,垂肩說道。
「敏歡,你明知道我離婚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娶妳,而妳竟然跟我說妳不想結婚!」他的音調突然有點上揚。
「則,對不起,可我現在真的不想結婚。」她若不肯點頭,他又能奈她如何。
「妳、妳給我聽清楚,我是不會放棄妳的!」說完,李顯則立即憤恨地離去。
哼!要不要放棄那是他家的事,她可管不著;黎敏歡撇撇唇後,垂眼啜了口香濃的咖啡,然就在她優雅地擱下咖啡杯時,卻不經意瞥見--任叢日和謝美瑜!
黎敏歡微微瞇起眼,而勾住杯耳的纖指更不知不覺地握緊。
沒時間見她,卻有時間陪謝美瑜喝咖啡?任叢日真是夠意思!
她深深地吸氣又吐氣,重複做過三遍後,她才起身往他們那桌慢慢走過去。
任叢日比謝美瑜先看見她,不過他的訝異僅維持一瞬間,之後便綻放出一抹看似溫柔的微笑,對她打招呼道:「黎小姐,真巧,竟在這裡遇到妳。」
聽到他對她的稱呼,黎敏歡只覺得胸口有種說不出的不快感覺,「是很巧。」她要笑不笑地扯起嘴角。
「咦,這位小姐不是上回在飯店裡遇見的那位。」謝美瑜驚訝地望向她。
「謝小姐,我姓黎,方便跟你們一塊兒坐嗎?」黎敏歡對著她說。
「當然可以。」謝美瑜完全不介意。
黎敏歡一笑,人坐後緩緩地看向沒搭腔的任叢日,「任總經理,要找您還真是不容易。」她意有所指地假笑著。
「我最近是比較忙。」
「是呀,忙到沒空接見我這種小人物。」
「黎小姐快別這麼說。」任叢日仍笑得一派優雅,臉上既無不悅,亦無羞惱之色,換句話說,對於黎敏歡有意的挑釁擺明不在意。
但他的毫無反應卻讓黎敏歡頓時覺得難堪。
「若不是在這兒巧遇任總經理,我還以為您又出差去呢!」不知怎地,黎敏歡突然好想激怒他,就算被他打、被他罵,也好過和他之間存在著像現在這般平淡到幾近疏離的厭惡感。
可惜任叢日仍是微笑以對。
好!這可是他逼她的,「叢日,咱們改天再相約出來走走好嗎?」她這句話果真使得週遭的氣氛頓時改變。
「黎小姐,如果妳認為叫我任總經理太見外,那不妨請您喊我一聲任先生。」他的笑容未變,可黎敏歡卻在瞬間強烈感受到一股極不尋常的意味,全身也倏地顫抖了下;她迅速別開眼,藉以穩住自個兒又急又快的心跳。
原來,她一直忽略一件事;任氏企業畢竟是國內三大企業之一,而任叢日更是任氏企業新一代的接班人,在商場上,就算他真的如外表那樣溫文無害,但該有的魄力及手腕還是全都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