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哥,不管我說過什麼話,你千萬千萬都不要相信哦。」不行!先撇清再說。
「為什麼?」
「因為……那個,呃……那些醉言醉語怎麼能夠當真嘛?」
「幸虧玄頤兄不在這兒,否則一定會傷心死的。」
襄思想問他為什麼,卻又不想破壞洛亭遙對自己的觀感,是似硬生生將到口的話給回去。
「你再多躺一會兒吧。」洛亭遙故意忽略她一副惴惴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樣,悠哉游哉地步出房。
拜託,她現在哪有心情睡覺。
她得趕快想起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但,二天過去了,她仍舊記不起一字半句來。
於是,她打算重回「事發地點」,看能不能勾起她一些記憶。
就在她跨出大門要上馬車之際,卻眼尖地發現一名身著雪色斗篷,鬼鬼祟祟地朝她猛揮手的嬌小身影。
襄思吩咐車伕等她之後,才一臉狐疑地走向對方。
襄思才一走近,對方馬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將她拉到角落去。
「喂,你幹嘛拉……呃!是你,掩映郡主!」襄思愕然。
「臭襄思,你快替我想辦法啦!。掩映垮著一張臉,心急地說。
「發生什麼事了?」
「被發現了啦!」
「發現什麼呀?」
「我跟文義在一起的事被爹發現了啦!」
第八章
襄思躲在御花園的西邊角落,因為這是1他」前往御書房時,最常行經的路線。
她也不曉得自己幹嘛這般無聊,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個兒的雙腳。
終於,她看到了「他」。
她更不曉得自己幹嘛笑得如此開心,活像是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
終於他又消失在她眼前。
良久,襄思拂了拂裙擺、彈了彈衣袖,然後才拿起放在地上的托盤,若無其事地返回烙央宮。
※ ※ ※
「郡主,你到底哭完了沒呀?」
臨時取消行程的襄思,將掩映郡主挾帶進洛府,但是面對只會哭,啥都不講的她,襄思漸漸失去耐心。
「臭襄思,你竟敢對本郡主……」
「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們撓郡王府也不敢拿我怎樣。」她聽說,皇上有意拔擢洛大人,怪不得洛大人近來老是拚命送她古玩珍寶,讓她拿得都有點手軟了。
不過,有了上回的慘痛教訓,她這次可學乖了,老早就把這些金銀財寶偷偷移到別處,改天即使洛大人翻臉,或是把她趕出府去,她也不必怕了。
「臭襄思你……哇!」掩映哭得益發慘烈。
「喂,我又沒說不幫你,你哭個什麼勁呀?」襄思沒好氣地大翻白眼。
「這可是你說的喲!」
自大哥侍從那裡得知襄思目前原來住在洛府後,她便急著前來找她,幸虧襄思剛好出門,否則她還不知要找什麼理由進來呢。
「對,是我說的。不過你要我幫,總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吧!」
掩映趕緊把眼淚擦乾。「就是爹爹發現我跟文義在一起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結果爹爹在一怒之下,就把文義給、給……嗚……」
「給趕出府了是不是?」唉,果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她與齊文義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
「嗯,而且爹爹還不准齊總管插手,否則也要把齊總管給趕出去,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可是我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文義的下落,我好怕他會、會……」說著說著,掩映忍不住又開始揮淚。
襄思無奈地說:「郡主,拜託你別再哭了行不行?好啦好啦,找齊文義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真的?」
「當然是真──」
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小王爺,請您等等,掩映郡主怎麼可能會在我們府裡……啊!那是襄姑娘的房間,您不能隨便闖進去……」
砰!房門驟然被用力推開。
襄思與掩映愕然瞪向門口。
「大、大哥。」手足無措的掩映當下嚇得躲到襄思身後。
洛府奴僕見撓郡王府的郡主真在他們府內,也全部沒了主意。「下去!」
李玄頤聲音一出,除了隨他而來的貼身侍從外,圍在門外的洛府眾僕全部乖乖地離開。
「送郡主回府。」從一進房,李玄頤的黑眸就始終停留在襄思那張表情極不自然的臉上,直到此話出口,他才將視線緩緩移至她身後的掩映身上。
「郡主,請隨奴才回府。」
「大哥……」
「你若離家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李玄頤淡淡地陳述事實。
掩映正遲疑著,襄思冷不防地將她拉出,並匆匆在她耳畔低聲的說:「你回去啦,我會盡全力幫你找人的。」
掩映感激地看了襄思一眼,才與侍從一道離去。
襄思原以為小王爺應該會隨他們一同離開,哪知小王爺竟從容地踱至主位,優雅落座。
「小王爺,關於郡主與齊文義的事……」襄思吶吶地搔頭傻笑著。
「我自會處理。」李玄頤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出聲。
「是怎麼樣的處理法呀?」
李玄頤斜睇她一眼,沒回答她。
吃了一記閉門羹的襄思,仍硬著頭皮賠笑著。「小王爺,要喝茶嗎?」
「嗯。」
「馬上來,馬上來。」奇怪,就倒杯茶而已,她幹嘛緊張得直發抖。「茶來了。」當茶端至他手中時,已剩不到半杯。
「你很緊張?」
「哪有。」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嗎?」李玄頤自嘲地一笑。「可是,我認為你應該怕我、也恨我吧?」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問的分明就不是這個,而是她是否仍記得那天對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不過,他問這個做什麼?
撇開這個問題不談,他又為何要親自前來洛府押掩映回去?
他不是一向不願意走進洛府?若真要捉回掩映,隨便派幾個人來不就成了,他又何必一定要親自來?
難道說,他真的在意襄思那天的醉言醉語?
但,即使她那些醉話全是真的又如何?
他不是極厭惡她的貪婪,以及她虛榮浮華、不擇手段的個性,或許她說得對,她所拿到的賞賜,全是別人心甘情願送給她的,自己有何資格厭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