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她一點也沒有把握可以順利找到莫悄悄他們一家人。
看來,她還是先回客棧填飽肚子後再出來找人,而且客棧人來人往,說不定她比較有機會可以問到姓原的下落。
一返回投宿的溫家客棧,杜染嫣就見一樓已是高朋滿座,於是她便逕自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哪知她才步上階梯,就有一名眼尖的夥計馬上前她跑過來。
他一臉抱歉的向她說:「杜公子,真對不起,二樓雅座己經被包下了。」
杜染嫣皺了皺眉,「那我要坐哪兒?」真倒楣,連吃個飯也有事。
「社公子,您可以到房裡用膳嗎?」
「這……好吧!」不過就在她欲回身下樓時,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夥計,你不是說二樓已經被包下了?」
「是啊。」
「可樓上怎麼沒有半點聲響?」照理講。要包下整個二樓,最起碼也要有十來位客人才對,可此時二樓卻是靜悄悄的,彷彿連半隻小貓也沒有。
「杜公子,二樓只有三位客人,自是沒啥聲響。」夥計答得理所當然。
「什麼!才三個人而已。」杜染嫣神情變得難看。
太誇張了吧!才三個人就包下這麼大的二樓,他們是有錢沒地方花,還是故意擺闊給別人看?
哼!若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他們還以為這天下是他們家的哩!
「杜、杜公子,您不可以上去的!」夥計見杜染嫣猛然往二樓衝去,即慌張的隨後跟上。
杜染嫣根本不理會夥計的警告,往樓上直奔。
喝!陡然間,一柄可以輕易讓頭跟身份家的銀亮利劍,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橫在杜染嫣的脖子前,教她嚇得猝然止步,不過就在她頓步的那一剎那,隨後跟上的夥計竟一時停不下腳步而直接撞上她的背脊。
啊!死定了!杜染嫣暗自哀號一聲,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出師來捷身先死。
所幸,持劍之人反應極快,在杜染嫣因身後的衝力而要吻上劍身的瞬間,他及時收劍。
「各位大爺,對不起、對不起!小的馬上請這位杜公子下樓……」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夥計急忙地對著持劍男子,以及他身後一名狀似護衛的藍衣漢子,和一名坐在桌前,一身白色長裳的男子不斷地哈腰致歉。
不過,由於站著的藍衣護衛以及那名白在男子皆背對著他們,以至於夥計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劫後餘生的杜染嫣卻因為夥計的這番話而氣到忘了恐懼.
「請問,劍可以拿來這樣玩嗎?」杜染嫣極力按捺住想殺人的衝動,冷笑地問著持劍的男子。
持創男於沒說話,卻看向夥計.
夥計一嚇,連忙說道:「杜公子,求您行行好,跟小的下樓去好嗎?」
「好,只要他向本公子道個歉,本公子鼻子摸一摸,自然會下樓去。」杜染嫣勾出一抹冷笑,而一雙晶亮的眸子更因為怒火猶燒而閃爍著動人的花火。
「這……」夥計面有難色的看了眼持劍男子,又瞧了瞧杜染嫣。
「夥計,這裡就交由本公子來解決,你就去忙你的吧!」杜染嫣有意支開夥計,好方便教訓那名唯一坐著的白衣男子。
所調擒賊先擒王,白衣男於很明顯的就是他們的頭頭,所以要持劍男子向她低頭道歉,就一定要從白衣男於那裡下手,更何況,自她差點遭劍吻開始,白衣男子根本連回頭關心一下也沒有。
這種徹底的漠視與縱容,著實令她嚥不下這口面氣。
「可是小的……」
這時,立在白衣男子左後方的藍衣護衛忽然回頭瞥了夥計一眼,夥計機憐,旋即會意,「那小的就先下去忙,若公子有什麼需要再喚小的一聲.」說完,夥計隨即一溜煙跑下樓去。
「喂!你到底要不要道歉?」夥計一走,杜染嫣馬上擺開架式,不過她所針對的人並不是持劍男子,而是白衣男子。
然,等了半天,不僅持劍男子沒吭半聲,她還目睹藍衣護衛恭敬地為他的主子敬酒,換言之,她杜染嫣,被他們當成死人般地給晾到一邊去。
哼!竟然無視於她的存在.那她就……
「該道歉的應該是杜公子你吧!」
「你說什麼!」杜染嫣出於本能的直接回斥,可她馬上發覺不對,因為方才回話的人竟是那名白衣男於。
「哼!果真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喂,我說穿白衣服的……」
「放肆!」持劍男子與藍衣護衛同時斥喝她。
「沒關係。」
白衣男子一出聲,兩人旋即收斂起怒色。
「怎麼,你也自知理虧啊!」杜染嫣刻意擺出一張欠人扁的笑臉,因為白衣男子方纔那句沒關係,夾雜著某種令她極不舒服的戲謔味道,除了讓她倍感刺耳外,更令她想一腳踹到他臉上去。當然,前提是他必須轉過臉來讓她踹。
「杜公子,在你要上來之前,夥計沒有轉告你二樓已經被包下了嗎?」白衣男子一口標準的京腔,出奇的溫潤、好聽,而那在無形中所自然散發出的矜貴氣韻,更洩露他非富即貴的顯赫身份.
這不免讓她連想起那個性原的,想當初,他也是仗著自己那張還可以看的面皮,以及那一身討人厭的貴氣把悄悄耍得團團轉。
「沒錯,夥計是有跟我提過。」嘖!原來京城裡的富家大少全都是同一副德行,既浮浪又死不認錯。
好!她就先拿這個穿白衣服的男人開刀。
可她等了又等,白衣男子卻沒再開口說半個字.
「喂!你啞了啊?」說完,她馬上感受到兩道冷冽的目光.
白衣男於先是輕笑了聲,才懶做地應道:「本公子正在等你的道歉。」
「等我的道歉!」杜染嫣怪叫出聲,「喂!你有沒有搞錯,是你的手下差點傷了我耶!」她毫不客氣地抬手在指他,忽地,一過刺眼的鋒芒冷不防地襲來,她一嚇,趕忙縮手,以免纖纖玉指被不長眼的利劍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