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不由得一陣錯愕。
她還是服從了他,而且還是直覺的回應,彷彿她這麼回答是理所當然,她不該分不清楚自己有幾兩重而敢與廣陵王對抗。
夢羽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不對似的。
好累人哦!
「還有呢!」
「還有什麼?」她雙眼恍惚地凝視他。
她的回答還有什麼地方令他不滿意!
「夢羽煙的事本王自會替你查清楚,本王要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存在本王的身影,曉得嗎?」
似乎厭惡她恍惚的表情,夏常君淺笑一聲,然後鉗住她手腕的五指開始縮緊。
夢羽竹低呼一聲,失神的焦距漸漸凝聚成一點,霎時刷白了臉,極力想甩脫他的禁錮,但他的手勁依然收得緊,反而讓她的手腕愈加痛楚。
「放手,我不要任何人替我查,尤其是你,更不用假好心說要幫我,我最不需要的人就是你!」
夢羽竹突然卯足所有的氣力捶打他,甚至發狠地咬住他的手腕。
笑話!他憑什麼說要幫她,即使夏常昭是真兇,他敢對未來的皇上、他的兄長如何嗎?
夢羽竹就這麼用力地咬著,咬到她嘗到血,她這才鬆口怔怔地凝視他。原來他的手腕處已有兩排深深的齒印,隱約滲出血絲。
呀,她咬得好深,他一定很痛吧?
說不定他會氣得一手掐死她,或者是狠狠地捏碎她的手。
一股沒來由的心疼與內疚倏然襲上,雙瞳不知不覺泛出淚,她緩緩抬起眼,惴惴不安的迎視夏常君。
「如果還咬得不夠痛快,本王還有另一隻手。」夏常君將另一隻手伸到她面前,並在她畏縮後仰之時,扣住她的後腦勺。
他俊美的臉龐上,無一絲猙獰狠戾,只有沈靜,眸光瞬也不瞬的睨向她蒼白無血色的絕色嬌?。
「我不是有意把你咬傷……只是……只是……」
「只是不相信本王罷了!」夏常君冷笑一聲。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她只是不知道該相信誰,她真的很矛盾。
「既然不是,那你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本王,讓本王替你處理、作主。」夏常君抵在她的唇畔,一雙深不見底似黑潭般的眼眸似冷又似含情的攫住她的眼,雙唇微張微合地逸出對她愛憐的言語。
他特意拉近彼此間無形的距離,要她絕對地交付真心,不要再對他抱有任何的存疑。
那雙熾烈的黑眸,似乎藏有對她的情意……不,她不要步上姊姊的後塵,再次被皇族的人戲耍,尤其公主曾說他府中姬妾成群,她才不要成為其中之一。
何況她夢羽竹算什麼,只是他廣陵王口中所謂的一名民間女子,既無靠山又無手段,她哪能承受得起他那有如曇花一現的情愛?
「竹兒,還有人比本王更值得讓你信任的嗎?難道本王對你所做一切,你都感受不到?」
夏常君繼續催眠她的意識,要她釐清誰才是真正能讓她倚靠的物件。
「我只有感受到你……」她渾身一顫。
「感受到本王什麼?」小丫頭似乎有點開竅了。
「我只感受到你不斷欺負我!」她頓時又羞又怒的指控。
下一刻,夏常君狠狠地摟住她,不知該氣她的遲鈍無知,還是該笑她的純真可愛。
夢羽竹不知所措地任由他抱住,心中開始後悔她為何老說些會惹怒他的話。結果呢?最倒楣的還是她,因為他總是殘忍地將各種罪名加諸在她身上。
而現在,他是不是又要……「呵,我的小竹兒,本王又不是狂佞之徒,哪捨得欺負你,但你有時實在是讓人不想欺負都不行呀!」埋在她頸窩的夏常君,失笑地說道。
你就是狂佞之徒,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在心中暗暗默念,不過他擁著她的感覺,又讓她彷彿回到從前那種溫情的日子。
「竹兒,你是不是在偷罵本王?」
「沒有。」過於急促的辯解,反而令人更加起疑。
「是嗎?」
夏常君握住她的雙肩,將她輕輕推離他懷抱一臂之距,他放肆又邪佞地盯視她赧紅的臉蛋及飄忽不定的水眸.
「沒有就沒有,不然你想做什麼?」
「嘖嘖,本王是很想對你做什麼,可是在此之前,本王還是希望你能據實以告,讓本王替你分擔一切。」
夢羽竹錯愕的凝視那雙攝人魂魄的黑眸,小嘴合合又張張,就是無法逸出聲音來。
該說嗎?
如果她說了之後,上天就會還她一個公道嗎?
她的心跳得狂亂且不規則,忽然她垂下眼,直直地盯住被她壓在腿下的絲褥,及被她藏匿在床下的印信。
「我想睡了……」
緩緩地抬起眼,夢羽竹的神情已見疲累地請求他。
衡量過後,她還是決定暫時不說。
在夏常昭還沒有給羽煙姊交代之前,她個人的死生都不重要,她只要照著丁爺的吩咐就能討回她所要的公理,即使最後遭受到夏常君的嚴厲處置,她也會欣然接受。畢竟她也同樣害死他大哥,他有權將她處死。
夏常君冷冽深邃的眼,若有似無地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他旋即擁住她,一同倒臥在床。「睡吧!
天一亮,我們就回逍陵別苑。」
夏常君詭異又低沈的嗓音在她耳畔繚繞,夢羽竹心亂如麻地緊貼在他身上,幾乎要與他融合成一體。
然而夏常君卻突然悶哼一聲,擱在她腰際上的雙臂也同時收緊,「別動,竹兒。」他是很渴望再與她共赴雲雨,不過她的纖柔已承受不住他再一次的狂恣掠奪。
聞言,她當然不敢妄動半分,因為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壓抑,而為了讓她虛軟不堪的身子能獲得充分的休憩,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竹兒,乖乖閉上眼,本王今夜不會再動你了。」若他再不聲明,她肯定會以這種僵硬的姿勢跟他耗上一夜。他是無所謂,但又不忍見她明早會起不了身,只得無奈地立下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