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大哥哥是夏家的哪一位?」應又麟表面上雖沒有絲毫異樣,可他略微急切的模樣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思。
「我聽到大哥哥家裡的傭人都喊大哥哥……」討厭!她不想回答。
「嘖,之麟,您瞧瞧那個鬼丫頭,才多大年紀就學會跟你擺架子嘍!」應夫人在一旁挑撥離間道。
「采綠,快回答你爸爸呀!」林雲雅急忙搖了搖女兒。
林雲雅雖是應家的二夫人,但因沒有生出男孩,便被應家人瞧不起。
應采綠撇了撇小嘴,最後,在母親可憐兮兮的注視下,才勉強逸出童音:「他家的傭人都叫大哥哥二少爺。」
二少爺!
他記得夏老爺有一對雙胞胎兒子,這麼說,采綠說的二少爺就是指夏之箏嘍?
應氏企業雖與夏氏家族有來往,但僅是淺交,這讓一心想打進夏氏家族核心的應又麟一直有遺憾,如今,應采綠居然得到夏之箏的許可可以自由進入夏氏大宅,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
「采綠,記住,以後去到夏家時要有禮貌點,千萬別丟應家人的臉,知道嗎?」
應采綠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跟她講這麼多話,也不曉得父親怎麼會准許她可以去夏家玩,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很清楚,以後要去找大哥哥玩時,她不用再鑽狗洞了。
第三章
「對不起,采綠小姐,二少爺不在。」
終於能乾淨清爽地站在夏家大門外的應采綠,在聽到夏之箏不在家的消息之後,一張原本甜得膩死人的小臉蛋登時垮了下來。
「喔!沒關係,那我下次再來好了。」
※※※
三天後。
「對不起,采綠小姐,二少爺不在。」冷漠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什麼,又不在!那大哥哥究竟跑去哪裡玩了?」抓住欄杆,應采綠不禁仰高小臉,逸出清脆卻又飽含失望的嗓音。
「二少爺沒交代。」
「怎麼這樣嘛!大哥哥是不是故意不見我?」應采綠暗自嘀咕好幾聲。
啊!對了,她可以從那裡偷偷溜進去。
「采綠小姐,您常常出入的那處欄杆已經重新整修過,為了您的安全,請您別再冒險。」
應采綠登時將眼睛瞠得老大。
討厭!他們怎麼會知道那條秘密捷徑?
「我知道了。」咬了咬下唇,應采綠沮喪地鬆開放在門上的手,準備回家。
「采綠小姐。」
應采綠緊急止步,滿臉希冀地重新趴在門上,以為守門的人好心地想告訴她夏之箏的下落。
「采綠小姐,請您以後別再來了。」
「為什麼?」應釆綠哭喪著一張臉問。
「因為二少爺已經出外去,短期之內是不會回來了。」
※※※
不知經過多少年,小女孩終於長大了。
在這段漫長的時光裡,應采綠完全沒有夏之箏的消息。
至於她,則在歷經許多事後終於與應家脫離關係。
她在母親滿含愧疚與不捨的注視,以及應夫人母女的冷眼笑睇下,興奮無比的搬離自她小時候就帶給她無窮痛苦的「家」。
然後,她租了間小公寓,再分期買輛小綿羊機車,幸運的,在一間肯僱用她的咖啡店工作,開始過著屬於她應采綠的生活。
當然,一旦離開應家,就表示她與應又麟已正式劃清界線。呵,雖說八成是她的個性讓她父親察覺到她難以掌控,所以乾脆將她掃地出門,不過,她可是樂得與應家切斷關係呢!
只是,她既然與應家再無瓜葛,她父親自然不可能再幫她負擔高額的大學學費,所以為了支付自身的開銷,她不得已只好休學。
她決定只要存夠錢,就設法將母親接過來和她一塊兒住,以免她母親成天都要被應家那對母女糟蹋。
「采綠,二號桌。」情姐對著發呆的應采綠喊道。
「呃,來了。」猛一回神的應采綠將抹布丟回吧檯後,連忙將情姐遞來的冰咖啡送至二號桌。
小情咖啡屋,位在巷口,週遭辦公大樓林立,店面雖然窄小,仍舊吸引不少客人上門光顧。
服務完二號桌的客人後,應采綠瞄了眼腕表;此刻正好是下午兩點,客人不多,所以她才會一時恍神,回憶起以往的點點滴滴;想來,除了與夏之箏相處的愉快回憶外,其餘的過往,還真讓她有種不堪回首的感觸呢!
※※※
時間過得飛快,眼看就要打烊了。
「采綠,你辛苦了,這個月的薪資我已經算好,下班前記得要拿喔!」
小情咖啡屋的老闆情姐是位三十多歲,獨立又自主的現代女性、而且也是應采綠羨慕以及學習的對象。
「嗯,謝謝情姐。」應采綠很感謝情姐適時伸出援手,給她了這份待遇不錯的工作;沒錯,雖說是端盤子的服務生,可是只要收入有盈餘,情姐都會多給她一些額外的加班費,讓她的生活不會過於拮据。
「傻瓜,謝什麼謝,其實是情姐要感謝你才對。自從你來我這間店後,店裡的客人明顯增多,這大概是因為我的眼光好,僱用了位漂亮的小朋友呢!」情姐得意地笑說。
「情姐,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看那些客人八成都是來看情姐的。」
「采綠,你才別開我……」
叮鈴——突如其來的鈴鐺聲讓兩人下意識地同時轉身。
情姐對著進門消費的客人喊出:「歡迎光臨。」
「歡迎光……」應采綠好像被口水給哽到般,陡然沒了聲音。
應采綠不敢置信地瞠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盯住那名從容走入店裡、動靜之間皆有某種神秘感的俊美男子。
※※※
是他!
不,不是他!
他雖然像極了夏之箏,但是、但是……
應采綠,鎮定一點。
算算看,她已經有多少年沒「親眼」見過他,所以,她會認不出他也是理所當然的呀!
更何況,他絕不可能是夏之箏的!!
先甭提她從未在報章雜誌上得知過夏之箏的消息,在此之前,她也已經厚著臉皮多次前往夏氏大宅打聽過他的消息,然她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