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她的唇舌就被他狂猛地含住。東方將邪沒料到這副纖弱雪嫩的身子竟有如此大的能力令他在剎那間失控。哼,既然她已是他的妻,他當然就有權享用,只要不去想這裡頭竟包藏一顆禍心就得了。
沒有因不著寸縷而感覺到冰涼,慕容涓涓反倒覺得整個人熱烘烘的,溫馴地讓他的炙掌拂過她每一寸的肌膚,撫慰她幾天來的失落與不安。
在相纏許久後——仍有稍許疲憊的慕容涓涓,靜靜地枕在他的肩窩處,留戀著此刻屬於夫妻間親暱的時分。但,這片刻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
東方將邪起身想下床,慕容涓涓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十分依戀能熨燙她冰心的灼熱身軀。
被握住手的瞬間,東方將邪有片刻的錯愕,但在下一刻,他便噙著邪氣的微笑,緩緩地回頭低視她。
他這一眼,讓慕容涓涓頹然地縮回手,輕聲地問道:「都已經這麼晚了,相公要去哪裡?」這時,她突然憶起如冰所說的那名岳小姐。莫非相公要去找岳小姐?
「怎麼,開始查起為夫的行蹤了?」他語帶嘲弄地輕笑。
「涓涓不敢。涓涓只是關心夫君而已,沒別的意思。」她瞠大一雙美眸,隨即又垂下頭,啞聲地說。「是嗎?」東方將邪撇著唇哼笑。
嘖嘖嘖!還在裝,難道她不知自己已露出一截的狐狸尾巴?不想再瞧見她有如遭人遺棄的虛假模樣,東方將邪將衣物隨意套上後,便要邁步離去。
「相公,您等天亮再去岳家好嗎?」生怕又是另一個寂寞的五天,慕容涓涓在情急之下,竟說出此項要求。
但她的話才說完,便感覺自己下顎傳來一陣疼痛,她愕然地發現他不知何時來到她的面前,以兩指緊緊捏住她的下顎。
「是誰跟你說我要去岳家的?」俊邪的面龐綻出一抹很淺的笑意,但他的口吻,卻冷得教人不寒而慄。
「是……」
「說呀,」他的臉更加貼近她。
「是我問如冰的。」難道是她料錯,相公根本沒要去岳家?
如冰?嘖,原來他這個小表妹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東方將邪眉一挑,緩緩鬆開手,看著她有如畫了胭脂的紅嫩兩頰,狡笑地說:「如冰還跟你提過什麼?」
「她還說,相公跟岳家老爺很好……」慕容涓涓絞著胸前的絲褥,囁嚅地說道。
「嗯!然後呢?」如冰當然不會只提到岳老爺。
他顯然還在等她的話,但是,她能講嗎?
「然後還說,說相公同……同岳家小姐很好。」慕容涓涓其實很想知道他是否如同表妹所說,對岳小姐真有情意。
但,如果是的話呢?她又該如何?是退讓,還是阻止?
「岳書璃跟我的感情確實不錯。」瞥見她受創的小臉,他勾勒出的笑紋益發擴大。
他已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慕容涓涓在知情後,會有什麼反應。
等了良久,慕容涓涓甚至連妒婦該有的一絲表情都沒有,這可大大惹惱了東方將邪。
難不成,她對他毫無半點感情可言,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他有多久沒進于飛鳳苑,更不在意他這個夫君在外頭有多少個紅粉知己?
哼!他倒是愈來愈摸不清她的心思,不,應該說是他小看了慕容涓涓這個寡婦,她裝傻的能力的確非同凡響,讓他差點就……「相公,涓涓是否真的誤了您跟岳小姐?」心緒萬分複雜的她,稍稍壓抑住內心不斷翻湧的苦澀,困難地啟齒。
若不是迫於無奈,他必定不會接受她這個寡婦,或許她早該想通,但是她卻始終不敢去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
「嘖,現下問我這話又有何用,反正我已經娶了你,不是嗎!」他模稜兩可地說。
娶了,同樣也可以再休她一次呀!她的心,不禁越揪越緊。「若是相公擔心曹將軍會怪罪的話,涓涓可以同爹說……說……」她的氣息愈來愈不穩,似乎有著難以承受的話要說出,但哽咽了半天,就是無法完整地吐出。
說呀!說你同意他納岳小姐進門,或者乾脆讓自己做小,免得委屈了岳小姐。
不!她根本沒那麼大的度量可以容忍另一個女人來霸佔夫君的心,她不要,不要……就是這種聲音一直在阻攔她開口,使她痛苦地低下頭,整個埋入被褥中,不敢面對一切。
「我為何要擔心曹將軍怪罪?」東方將邪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陡地嗤笑一聲,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壞壞地說:「難道你以為我會娶你,是因為曹將軍之令?」
曹靖雖是位高權重的鎮北大將軍,但若是要硬逼他們東方世家娶慕容涓涓,也絕非是件容易之事。不過,比較令他驚訝的,反而是她對於兩家有關還恩之事,竟毫無所知。
「不是嗎?」低啞的悶聲,夾雜著訴不盡的淒楚。
「當然不是。」他的話一落,慕容涓涓的螓首就被他抬起,「我之所以會娶你,是因為你父親曾經救過我母親……」大致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況,東方將邪一臉譫笑地盯著她小嘴微張的驚訝模樣。
「原來你們並不是震懾於曹將軍的威望,而是為了償還我父親的恩情。」對於這個意外的訊息,慕容涓涓驚訝得直盯著他。
「要不,我怎麼會娶你?」
說真的,她實在分不清在此時此刻該做出何種反應,或是要說出什麼感激之類的話。
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夫君那雙邪黯的幽眸,正好整以暇地在打量、審視著她任何的一舉一動。
縱使她也很想依他的意,適時地表達出內心的感受,但呆了好一陣子,她仍舊微蹙著黛眉,雙眸迷地瞅著已等得不耐煩的夫君。
「爹著實不該以此要挾東方家娶我這個寡婦,相公,涓涓代家父跟您說聲對不起。」
若不是如此,又有誰會前來徵婚,娶她這個寡婦?
東方將邪的步伐因她的話而停住,但他並沒有回頭,下一刻,他神色一斂,邪眸也瞬間轉冷,在他拂袖離去前,始終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