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東方將邪忽爾挑眉。
「對,也可以說是因為他,才有你這個專門生來氣我的東方將邪出世。」東方老爺又是一句斥喝。
東方將邪原本挑高的劍眉瞬間益加揚起。
「將兒,這事的起因是那年你娘因身懷六甲而上廟祈福,卻於下山途中遭遇盜匪突襲,就在她身邊護衛之人紛紛不幸遇害,而她也瀕臨危險關頭之際,一名路過的剽勇漢子及時出現,並打潰那些山賊,挽救了你娘與她腹中之子的性命。」
東方夫人對著臉上顯然掛著一絲冷嘲的兒子幽幽說道:「那個孩子就是你,而那名漢子就是曹將軍的副將慕容忠,至於我們要你娶的媳婦,就是慕容忠第四個女兒,名喚慕容涓涓。」
「嘖,原來還有這層淵源呀!孩兒還以為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開明,竟會讓一名寡婦進東方家的大門。」
東方將邪半諷刺的話立刻引發東方老爺的火氣,當他憤怒地要上前教訓兒子時,及時被東方夫人扯回來。
「將兒,雖說是報恩,但娘相信身為慕容老爺的女兒,其人品肯定也不差,所以娘希望你能夠誠心地接受她。」東方夫人也十分擔心兒子會反對到底。
其實將邪的終身大事,他們做父母的理當有權決定,但將邪並不是一般可以讓人隨意擺之人,唯有對他動之以情,這樁婚事才有可能談得成。
「孩兒實在難以想像未來的妻子會是個——」東方將邪猝然一笑,俊邪的眸裡有著一抹詭譎光芒。
「夫人,何必跟他唆?到時就算要把他扛著去拜堂,也要把慕容涓涓娶進門!」東方老爺大聲怒喝。
「老爺,將兒已經是個懂事之人,該怎麼做他自己會有分寸,您就別再逼他了。」
東方夫人生怕以強硬的手段反而會導致反效果,遂趕緊制止東方老爺再度不明智的開罵。
「唉!還是娘比較瞭解孩兒。」東方將邪瞇起邪眸,笑看著溫婉的娘親。
「你說這話是什……」
「將兒,那你的意思呢?」東方夫人再度驅前詢問兒子,就此打斷東方老爺的斥喝。
半晌,就在東方夫人屏住氣,萬分焦急地等候他的回應時,東方將邪終於懶懶地丟出一句足以讓夫人卸下心中大石的話來。
「就由娘作主吧!」
「好,娘作主,你放心,娘一定會把這件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絕不會讓我們將兒委屈的。」東方夫人笑盈盈的保證。
委屈?東方將邪不禁失笑。
說到底,也是因為「報恩」這二個字著實太沉重,縱使爹娘的心裡萬分不樂意,也不得不就範。
不過,他倒也想知道慕容涓涓是否因爹娘的應允而樂翻了!
哼,誰願意年紀輕輕就守寡?而且她再婚的對象還是京城四大名門之一的東方世家,想必她此刻正暗自慶幸她爹當年救對人吧!
否則,她再怎麼才貌兼備,又是如何知書達禮,她是以寡婦之身進東方家的事實可、永遠不會改變。
???
「爹,女兒絕不會再嫁。」
神色憂鬱且憔悴的慕容涓涓,面對微露出一絲喜悅及期盼的父親,慎重地予以回絕。
「涓涓,爹知道楚韶的死對你的打擊委實太大,但父親怎麼忍心見你……」女兒能為楚韶守節,他本該成全其心意,然而當初賜予這門婚事的曹將軍卻不是這麼想,他十分遺憾也相當內疚,所以便自行作主徵婚,要替涓涓重新找個夫婿。
他原本無意讓涓涓再行改嫁,畢竟涓涓已跟楚韶拜過堂,雖沒來得及進洞房,可也已算是楚家人。
不過曹將軍卻堅持不讓涓涓從此無依無靠,執意要涓涓入東方世家,嫁予東方將邪為妻。
而他慕容忠既為曹將軍的副將,也唯有接受。
但他沒料到涓涓會一口拒絕,這教他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
「爹,這都是女兒的命,女兒絕無任何怨言。」慕容涓涓雲淡風輕的說。
「可是你年紀尚輕,難道就這樣守寡到終老?」不管怎麼說,做父親的仍舊有著私心,希望女兒會有個美滿的姻緣。
「女兒說過,這全都是女兒的命。」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
「涓涓,如果為父一定要你再嫁呢?」他這個小女兒,外表雖似嬌柔淡雅,但個性卻十分剛強,若不用父威來壓她,恐難向曹將軍交代。
「爹!」慕容涓涓驚愕地瞅住父親,不明白他竟以「父命難違」來說服她再嫁。
「涓涓,爹也是為了你好呀!」或許大半原因是因為曹將軍的指示,讓涓涓無法替楚韶守節,但將軍既然有意成全,而東方老爺也願意接納涓涓,他只好替她接受他們的好意。
「爹,難道您不在乎女兒的再嫁會違背世俗常理?」莫非父親真不怕慕容家會遭世人指點?
慕容忠吐出一口長氣後,面色凝重地對她說!「若是你往後能有個幸福的依歸,爹當然不在乎。」
「爹……」慕容涓涓眼眶泛紅地望著他。能聽到爹爹這句彌足珍貴的話,就算要她不受新夫婿寵愛、守寡到終老也是值得。
「好了,別哭,等你嫁去東方家之後……」
「爹,女兒說過這一生絕不會再嫁。」
「涓涓,你過來看看,這就是你未來夫婿的畫像,聽說這畫中之人還不及本人的一半來得俊挺瀟灑。」慕容忠置若罔聞地從一旁取出一幅絹軸,立即面朝慕容涓涓攤開來。
「爹,女兒不想看。」然而,就在慕容涓涓還來不及調開視線之際,她突然雙目圓瞠地瞪視那幅似曾相識的畫像。
「他就是東方將邪,是東方家的長子,你應該聽過京城有四大名門世家吧?東方世家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東方將邪還有個稱號,叫作邪雲麒麟。」
此時的慕容涓涓,根本沒聽見父親正滔滔不絕地細述東方世家及東方將邪的種種,因為她的全部心思全都在絹畫上頭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