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影一臉興匆匆地趕回家門,誰知才一踏進門,迎接她的卻是俞老的一頓臭罵。
「阿爹,我、我現在就去看阿娘。」俞影脖子一縮,小嘴一扁,連忙拉著不敢進屋的秋波,沒命似地往內院衝去。可惜她還是沖得不夠快,被俞老給一把持住後領。
「阿爹,你快放手啦廣
「你先把神仙笑及解藥給我交出來,再去見你阿娘。」神仙笑雖然毒性緩慢,但一發作就絕對斃命,更重要的是,這種毒普天下只有一個人會解,那就是已隱世的活神醫屈斗米。
所以他才不願意讓影兒帶著神仙笑,萬一她哪天遺失任何一樣,或者任性地用在他人身上,那肯定會惹出一場禍端。
「好嘛,交就交。」俞影從腰間拿出二瓶小藥罐丟給俞老。
接過藥瓶後,俞老趕緊打開。
「影兒,你給我站住。」驀地,俞老的臉色一陣乍青,「你用過神仙笑?」
只差一步就能夠順利溜走的俞影,白眼一翻地回頭應道:「對啦廠
「那你怎麼沒給他服下解藥?」完了,這瓶解藥根本沒有短少,那不就擺明中了神仙笑之人已經……
「因為他根本用不著呀!」他的玉鴛鴦就是最好的解藥。
「用不著?」
俞老愈聽是愈糊塗,待他要問明時,俞影早已一溜煙的跑掉。
「影丫頭,回來,我還沒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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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還沒踏進娘親的臥房,她就可以聽到從房內所傳來的陣陣乾咳聲。
俞影的心猛地一揪,立即推門進入。
「娘,影兒帶著能治好你病的寶物回來了。」來到床榻前的俞影,緊緊抱住半臥在床、面色蒼白的美婦。
「影兒,咳咳……回來就好。」俞夫人將絹帕微微遮住自己的口,仔細瞧著數月未見的女兒。
「娘,只要你含著這塊玉,你的病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俞影急急忙忙地從衣內掏出玉鴛鴦。
「影兒,你爹曾說娘的病唯有屈神醫能治,你這塊玉雖然美,但說能治好娘的病……」俞夫人直笑女兒的傻氣。
「爹根本就找不到屈神醫嘛,你就試試看好不好?」白去雁中了神仙笑而無事的例子推斷,她堅信玉鴛鴦的傳言絕對不假。
「可是……」
「娘,玉鴛鴦可是費了女兒不少工夫才到手的,你一定要試啦!」
「這,好吧。」不忍見女兒失望,俞夫人還是將玉鴛鴦輕輕含住。
滿臉期盼著娘親的病情會因為嘴裡的玉鴛鴦而有起色的俞影,在經過一刻鐘後,笑臉逐漸垮下。
再隔一刻鐘後,她的笑臉已不復見。
而且俞夫人還因為止不住咳,而把玉鴛鴦給吐了出來。
「咳咳……影兒,謝謝你替為娘做的,你把……咳……這塊玉收回去吧!」
「可惡,為什麼玉鴛鴦沒能治好娘親的病?這不可能,不可能的!」俞影似乎難以接受玉鴛鴦的失效。
「影兒,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俞夫人極力安撫女兒失控的情緒。
「不,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娘,你等我。」俞影緊抓住手裡的玉鴛鴦,匆忙奔出臥房。
俞影一衝出房門,差點就和迎面而來的俞老相撞。
幸虧俞老問得快,不過就在他狐疑女兒為何殺氣騰騰時,他才猛然記起他還有話沒問她,「影丫頭,阿爹要問你……」
「老爺,隨她去吧屍屋內傳來俞夫人溫柔的聲音。
極疼夫人的俞老,趕忙進屋去。
「夫人,影兒到底在搞什麼鬼呀?」俞老語氣雖沖,但扶著夫人躺下的動作卻是十分溫柔。
對於女兒的傻氣,俞夫人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說有塊玉能夠治好我的病。」
「什麼?這丫頭還真是笨得可以。」俞老也不禁為女兒的天真而失笑,「那她有沒有說那塊能醫病的玉叫什麼呀?」他隨口一問。
「好像叫什麼……對!玉鴛鴦。」
俞老一聽,神色驟變。「什麼!白家世代傳媳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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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
興隆客棧後院,一間還亮著燭火的客房中——
「公子,俞姑娘真會回頭找來?」閻伍沉聲地問著還沒入睡的白去雁。
「嗯。」
白去雁微皺劍眉,啜飲著冰涼的茶水。
驀地,他含笑的眸子透過未合上的木窗,凝望向幽暗的外頭。
來了!
一抹跳躍的嬌小身影很快地竄到白去雁所居的廂房門前。
砰!緊接著,木門被用力推撞開來。
「白去雁,玉鴛鴦根本不能治病。」直接衝入的俞影,將手中的玉鴛鴦高舉在他眼前,對著滿臉笑意的他大聲咆哮。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溫雅的柔語如昔。
「你、你!對,你是早就警告過我了,但你應該盡力說服我玉鴛鴦不可能治得了病,而不是將它塞給我。」
「當時的情形,我不給行嗎?」白去雁失笑。
「好,就算是我強要來的可以吧!但你明明知道我要拿它救人,你還任我呆呆地——」
「所以我才說要陪同你回家。」
「你陪我回家有什麼用?咦!慢、慢著,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玉鴛鴦要由你這位原主人使用,才能發揮它的功效吧?」她咬牙道。
「呵,影兒,你想太多了。來,坐下,我講個有趣的故事給你聽。」
「我現在哪有心情聽你講什麼故事?」
「影兒,你非聽不可,因為我所要講的,正是有關玉鴛鴦能治病的訛傳……」
第八章
其實說穿了,也只是件最普通不過的巧合罷了。
就是有回白去雁出府時,無意間行經一處窮苦居民所處的巷道,這時,他突然聽見從一間簡陋的屋子內傳來一陣陣小孩的哭泣聲。一開始他的步伐並沒有因此而停歇,因為這種狀況,他聽多也見多了,除了每年固定的濟貧之外,他不想四處丟銀兩來誇耀他白去雁有多麼慈悲良善。
但那幾名孩童的哭叫聲委實淒厲,讓走在他身後的閻伍忍不住頓下腳步。
見貼身護衛如此,白去雁也唯有回過身,淡淡地對閻伍說:「僅此一次。」話甫落,白去雁便直接走進那間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