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不要去找她,她會變得如此偏激,多半是因為你的關係。」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肩頭一縮,卻毫不客氣地撇唇說道:「誰教你既花心又不負責任。」
「花心我承認,但什麼叫作不負責任,我們交往之初就已經說好各取所需,是她的胃口愈變愈大,不僅淨耍些小手段,還想把肚子裡的種栽贓給我,哼!若不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早就讓她在服裝界混不下去了。」
但顯然鍾詩玲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會膽敢在佟非愛的車內動手腳。鍾詩玲啊鍾詩玲,是你自掘墳墓,怨不得人。
「介,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你不能……」
「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倒是你……」
「我。」凝視著他難得展露出來的真心笑靨,佟非愛竟看得癡了。
「你必須好好給我待在這裡一陣子。」
「學長不是說我不要緊?」佟非愛又是一陣慌亂。
「你是不要緊,但你總得顧及一下你肚子裡的寶寶吧。」常京介輕笑一聲,忍不住傾身啄吻她頻頻眨動的眼瞼。
「我肚子裡的寶寶?那你是說我,我懷孕了!」她驚喜、激動萬分地欲傾身抱住他。
但常京介卻早一步壓住她還插著點滴的手腕,以免她被針頭刺傷。
「介,寶寶沒事吧?」欣喜之餘,她也開始擔心起孩子的狀況。
「放心,寶寶安安穩穩地在你肚子裡。」
「那就好。」
叩叩。
開門走進來的是拿著各式補品的李嫂。「少爺,少夫人該吃點東西了。」
「好好休息。」常京介溫柔地對她說完,隨即步出病房。
他該去找那個女人算帳了。
*****
佟非愛記得自已是在吃下一大碗的補湯後,即睡了過去。
但不知何故,一個類似重物落地的碰撞聲令她突然驚醒,她反射性地看向房門的方向。只見門依舊是關起的,可是,李嫂呢?
佟非愛的視線立刻投向右側的沙發椅,由於天色已經全黑,病房內也只開了盞微弱的小燈,以致她直到現在才發現李嫂竟整個人倒臥在地。
「李嫂!」佟非愛失聲叫道。
啪的一聲!
房內大燈突然亮起,佟非愛一驚,倏地瞪視著前方。「是你!」
「你為什麼沒死?」鍾詩玲噙著一抹猙獰的笑,緩緩地走向倒臥在地的李嫂。
「你把李嫂怎麼了?」佟非愛慾掀開被子下床。
「佟非愛,你敢過來,我就馬上讓她死。」鍾詩玲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小刀!而令佟非愛心驚膽戰的是她竟然把刀口擱在李嫂的脖子上。
「住手,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把刀子拿開。」她原本踩在地上的腳尖迅速地縮回病床上。
鍾詩玲獰笑一聲。「佟非愛,你的命還真大,竟然沒跟你肚子裡的雜種一起死去。」
佟非愛的雙手驀然握緊,不!她不能再刺激她。
「在我車內動手腳的人,真的是你?」佟非愛盡力保持聲音的平穩。
「是我沒錯,那時候我不是叫你要好好保重嘛。」
「這麼說你一直在跟蹤我?」
鍾詩玲一雙異常興奮的眼睛倏然迸出一抹詭異的光芒。
「鍾詩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我真的死了,京介也不會愛你。」她極力隱忍的情緒在一想起腹中才剛形成的胎兒,便克制不住地爆發出來。
「住口!」佟非愛的話嚴重地刺激了鍾詩玲,她渾身不停地顫抖,就連眼中也無端地蒙上一層懼意。
因為就在兩天前,京介竟然二話不說地把她綁在一輛車子的前座上,還命人將車開往佟非愛出事的那條山路,以時速一百公里以上的速度不斷地做出極危險的動作,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車子即將墜落山谷,害她被放下車後不僅狂吐不止,還連站都站不起來。
可惡!這一定是佟非愛煽動他的,否則京介這麼愛她,怎麼可能會如此狠心地對付她。
佟非愛有身孕了是吧!
為了讓京介有理由擺脫這個心機深沉的佟非愛,她必須……一旦她失去腹中的胎兒,那京介勢必會再回到她身邊。
佟非愛一直密切地觀察著鍾詩玲的一舉一動,可是她的心也因為她的笑而逐漸轉為沉重。
倘若李嫂沒有落在她手中,她還可以與她一搏。
「這是什麼?」看著一瓶藥罐慢慢地滾向她,佟非愛害怕地緊盯著鍾詩玲眸中所流露出來的瘋狂。
「把藥撿起來,然後吃三顆下去。」
「這是什麼藥?」她顫抖地間。
其實她心裡多少也有點底。
「你不夠資格懷京介的孩子。」
「你!」
「佟非愛,你要是不吃,我就一刀割破她的頸子。」鍾詩玲握緊刀柄用力比畫了一下。
「等等……」佟非愛忙不迭地彎身撿起地上的藥瓶,不過她還是沒有勇氣將瓶蓋轉開。
怎麼辦?她不能不顧及李嫂的安危,但她的寶寶……京介,求求你快點趕來,要不然我們就真的見不到寶寶出世了。
「鍾詩玲,你非這麼做不可嗎?」
「少廢話,快吃!」
「鍾……」
「再說我就殺了她。」鍾詩玲大喝道,銳利的刀口作勢就要畫下。
拖延不了了,佟非愛雙手顫抖地開啟瓶蓋,旋即倒出三顆白色藥丸。
「快吃下去!」
佟非愛的雙眼一閉,將掌心中的三顆藥丸全放進嘴裡。
砰!
說時遲那時快,房門毫無預警地被一股外力給猛力踹開,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才讓還處於極興奮狀態的鍾詩玲來不及反應,就被常京介所帶來的兩名安全人員給制伏。
「哈!來不及了,她已經吃下去,她已經吃下去了……」雖然被擒住,鍾詩鈴仍然得意地狂笑不止。
「非愛。」常京介面色丕變地奔至床邊。「你給她吃了什麼?」見佟非愛手裡拿著一瓶藥罐,他隨即凶狠地瞪向鍾詩玲。
鍾詩玲一駭,笑聲倏止,但很快地怨恨凌駕了恐懼,她勾起一抹詭譎至極的微笑!對著常京介緩緩說:「墮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