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日冕太子攬住她的臂彎猝然一緊。
「來人,傳御醫。」這膽大包天的女人,在未好好教訓她之前,他怎麼可能讓她輕易死去。
「呀……」而他男一手所扼住的女人,卻在他逐漸加大手勁的同時,發出瀕臨死亡的痛苦淒呼。
「殿下,綠姬她……」綠姬的哀鳴聲,引發雙懷的惻隱之心,讓她欲合的眼陡地睜大。
「住口。」該死。
「殿下,您就放過她好嗎?」
「住口,別說話。」哼,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替綠姬求情。
「可是綠姬她快不能呼吸了。」頻頻急促換息的雙懷,不忍見到綠姬那張極度扭曲、變形的臉孔。
「一個將死之人,根本不需要呼吸。」一個近乎殘肆的表情,驀然浮現在日冕太子微彎的唇上。
「但是她曾經是殿下的愛妾……」痛!她的肩痛得好像要燒起來似的。
「哼,那她就更該死。」
也許是要應證自己的話,也或許是綠姬傷了不該傷的人,日冕太子話一落,扣住綠姬咽喉的二指倏地一緊。
喀的一聲,被日冕太子無情扼斷咽喉的綠姬,頭一歪,死了。
「殿下……」眼睜睜看著曾經被太子寵愛一時的綠姬,就這麼活生生的被太子掐死,雙懷頓時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
「呀!」
綠姬慘死的畫面一直在雙懷的腦海裡徘徊不去,令昏迷中的她不斷囈語輕喃著。
為什麼日冕太子要殺死綠姬,就算她犯下的是弒君的滔天大罪,也用不著當著她的面親自行刑呀!
唔!她的身體好痛,但心更痛。
「回太子,夫人背上的傷勢已無大礙,不過……」
不過什麼?模糊之中,雙懷隱約聽到御醫惶恐走調的聲音,以及太子微沉含怒的低語。
爾後,她一雙看不真切的眸子,突然躍上一抹頎長優雅的銀色身影,以及他那一張一合的邪美薄唇。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她一直聽不清楚。
很快的,那道耀眼的銀色光環,已一點一滴的在她眼前消散。她費力的想撐開眼皮,卻發現它太重,緊接著,她眼前的光景便在剎那間暗了下來,之後,她便什麼也感覺不到,包括那只貼在她額際上的炙熱掌心。
雙懷是突然驚醒的。
但她一睜眼,卻僅能皺著眉,與背上的疼痛奮力抵抗著。等地稍稍適應這種痛楚,她才啞著聲,喚著正坐在椅上打盹的貼身侍女。
「染兒……」
「夫人,您終於醒了,奴婢得趕快去通知太子殿下。」染兒高興的從椅上跳起,在衝上床榻前,她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趕忙往門口衝去。
「等等,妳先回來扶我躺好。」一提到日冕太子,雙懷的心不由得一窒,她及時叫回染兒,好讓原本趴伏在床的她,能夠坐臥起來,但就算染兒已很小心,雙懷還是免不了因翻動而痛白了臉。
然,就在此刻,雙懷才發現她所躺的床榻,竟如此熟悉。
「我又回到這裡來了。」沒錯,這裡正是她住了近一年的懷閣。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回來的。
「夫人,奴婢現在就去請太子來看您好不?」
遲疑了一會兒,雙懷還是輕輕點頭。
其實,當她一回想起那名蒙面刺客,以及自己替太子挨刀,綠姬慘死那一幕幕時,她還是心有餘悸的。
尤其,她怎麼也忘不了在她垂危之際,太子曾狠心的對她說:本宮絕不會因為妳替本宮挨上這一刀而原諒妳。
天啊!她現在居然有點怕見著他。
雙懷輕抽氣,雙眸失焦的盯在自個兒握得死緊的小拳上,就連一抹銀黃色的燦美身影已然來至她身邊,她也渾然未覺。
「在想什麼?」
一驚,雙懷頓時偏頭迎視。
「殿下。」雙懷掩飾不住自個兒心中的怯意。
「現在知道怕,不會嫌太晚嗎?」
「雙懷……」無處可躲的她,被迫抬起下顎,羞怯的望進那雙她不解其意的詭測眸子。
「還記得本宮對妳說過的話,嗯?」日冕太子逼近她微白的悄顏,一笑。
「雙懷,不記得。」他真的有必要在她剛醒之際,馬上就賞她一個大巴掌嗎?
原以為能再度回到懷閣,就表示太子會惦念著她挺身謢君的份上,多少赦免她的罪,誰知他一來,非但不輕聲安慰她,還一開口就逼她回憶起那句如同是惡咒的話語。
難道說翔陽宮真無她雙懷可立身之處了嗎?
「是嗎?」日冕太子懶懶一笑,「也許,妳當時已陷入昏迷之中,所以才沒聽見本宮的話吧!」他的笑,帶有詭異。
陷入昏迷之中……雙懷冷不防從自憐自艾的夢境中倏醒。原來太子所指的並不是那句——妳錯了,本宮絕不會因為妳替本宮挨上這一刀而原諒妳。
幸好,幸好,原來是她想太多了,太子仍舊是對她有情的。雙懷自我安慰著。
對。為她自己,也為了帛國,她要重新贏得太子寵妃的地位,絕不能將她好不容易爭來的地位拱手讓人。
「殿下,雙懷可能暫時無法服侍您了。」雙懷根本把太子那語意含糊的話語給拋擲腦後。
日冕太子面上含笑的睨了她陡地暈紅的臉蛋好一會兒,才語帶深意的道:「無妨。」
他的姬妾眾多,不差她一人:不過她美麗無瑕的胴體的確有吸引他之處,或許在懲罰她之前,他應該再……「殿下,雙懷是否可以搬回懷閣來了?」她訥訥的垂頭問道,所以沒看到日冕太子眼中所燃起的強烈慾潮。
「妳不就已經住進來了?」日冕太子緩緩坐入床畔。
「那殿下之意,是不已經原——」
「讓本宮看看妳的傷口。」
他忽然伸手,截斷她滿懷希冀的問語,也讓她撞進日冕太子那雙漸漸氤氳深幽的魅眸裡。
太子想要她!
那種眼神,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她有傷在身,恐怕不能讓太子盡興。此時雙懷所能想到的,只是太子能否歡愉的問題,對於本身未癒合的肩傷,她根本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