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面免死金牌不正是你萱王府所有?看不出來你這人倒挺有同情心的,御 賜的免死金牌拿來以德報怨用,了不起!本王更加敬重你了。」柴敏在萱雪寒氣瘋前還 不忘捉弄他。
萱雪寒額上都冒出青筋、牙齦咬得緊痛。
「這金牌……你怎麼會有?」皇上也納悶。
「這面免死金牌……乃是……乃是萱王爺所有。」索情不知不覺地緊張起來。
只要在這個時候萱雪寒一句──那面免死金牌正是萱王府這幾天遭竊的。不待鍾、 賀兩家的人獲赦,她大概早先一步到閻王那裡報到了。
盜取先王御賜免死金牌的罪,也是死罪一條。
其實,她也怕死,可是……卑鄙的是,她知道自己和萱雪寒情之所鍾的女子長得神 似,而他又認定她就是那女子,憑著他對那名叫索情女子的癡心,他該不會當殿揭發她 ,說這個免死金牌是偷來的才是。
這該算不算她在賭索情在萱雪寒心中的地位?
「萱王爺?」皇上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殿上大臣們也都紛紛地竊竊私語起來,因為大夥兒都知道萱王府當年就是被鍾有期 所誣陷,四百多口萱家人全遭斷頭命運。
何以……天要下紅雨了。
「皇兄……」見皇上遲遲不開口,一雙眼睛盯著萱雪寒看,索情真擔心他會看出真 相,於是她忙開口,「難得萱王爺如此悲天憫人,皇兄怎能不成全?」
「萱王爺?」皇上不明白萱雪寒何以臉色沉凝得可怕。
「如公主所說。」萱雪寒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由牙縫中迸出來的,說著他用 一雙燃著怒焰的眸子看了索情一眼,一拂袖在滿朝文武的錯愕中離去。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索情忽然覺得一股罪惡感逐漸竄上心頭。
她明知道萱雪寒一心報仇,如今得償願望了,而她卻破壞了他的事。
也許……她該上一趟萱王府,同他道歉才是。
☆ ☆ ☆
她這公主還真視禮教為糞土了,用過晚膳之後就不聽母后的勸阻,執意前往萱王府 一趟。索情無奈的歎了口氣。
其實,她該明早再前往會比較好,一來合禮,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夜至別人 家不太好,二來隔了一天,萱雪寒的怒火也消了些,她前往可以降低危險性,可……今 早在金鑾殿上看他鐵青著一張臉離開,她愈想愈過意不去,這才不顧一切地來萱王府。
林總管領著她入花廳,奉上了茶。
「林總管,王爺他……」她上一回來過萱王府,林總管待她十分親切,大概因她長 得像索情吧?因此她對林總管也親近些。「他還好吧?」
「王爺回到府上後就把自己關入練功房,一直到方才才出來。」林總管壓低聲音, 「公主,王爺……早上發生了什麼事嗎?」王爺早上那盛怒的模樣是他從前未曾見過的 。
「他……此刻在哪裡?」
「我去找王爺來,公主稍候。」
「呃……林總管……我……」索情支支吾吾的,「我……自己去找他好了……」又 是個不合禮數的要求,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主動前往找男人,更何況她是嬌貴的公主, 可……這都沒有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萱雪寒大吼怒罵,甚至揮拳相向得好吧!
早上她把他氣成那樣,就算他打她幾拳那也是應該的,她敢來表示心裡有準備,她 甚至連帶傷回宮裡,母后追問起來的理由都事先想好了。
有備無患嘛!
「呃,這樣……」林總管一怔,心想,這也沒啥大不了,索情姑娘以前不也常到王 爺房裡,兩人不也守之以禮?「有勞公主了,王爺現在只怕在房裡。」
「嗯。」帶著沉重的步伐,索情走了一會兒路才來到萱雪寒房裡。叩了門沒人回應 ,她直接推門而入。
這就是他的房間?前幾天她住在萱王府時,只知道他的房間在哪裡,並沒有進來過 。越過寬敞的前廳,她推開裡頭相通的門,才來到他寢房。
呃……沒人吶?
然後她看到一小通廊,似乎通往另一間房。走到通廊盡頭的門前,索情聽到水聲。
怪了!萱王府奇觀真多!這門不會是通往另一水榭景觀吧!二話不說,她推開了石 門。
裡頭一片霧茫茫的水氣,定眼瞧了許久,她這才發覺眼前是個大得離譜的水池,數 盞華燈使能見度提高許多。
好像頗深的池子水面上浮著一層薄煙,且隱約可嗅到硫磺味。看來是溫泉!只是… …「這裡是哪裡啊?」索情喃喃自語。
身後有人回答了她的話,「浴池。」
突來的聲音使得她驚嚇不小。她匆匆地回過頭去,困難地嚥下口水。「你……什麼 時候來的?」大概早上做了虧心事使得她此刻十分心虛。
「我一直都在裡頭。」他看她的眼神很冷。
「你在浴池幹啥?」話一出口,她才發現他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薄的浴衣,因濕而貼 在身上的單衣若隱若現地把他雄偉健美的身材表露出來。「你……你……沐……沐浴… …」老天!她怎麼會正好在這時候進來?「不……打擾了。」她發現自己的心臟快跳出 胸口,更慘的是神智竟不怎麼清楚。
「你來這邊幹什麼?」
當然不會是看他洗澡!索情奇窘無比,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我……來為早上 的事情道歉。」
「道歉?」萱雪寒冷笑,怒火再度燒紅了他的眼。
「我是真誠來道歉的,我……我知道你……你恨鍾、賀兩家的人,可……可是我覺 得他們好無辜,這才……」
「才到萱王府盜走免死金牌,然後利用我對索情的深情供你達成目的?」他真要她 死,只消說那面免死金牌是她從萱王府盜走的即可,可……因為她是索情,對他而言, 她比什麼都重要。
在憤怒和遭背叛的雙重打擊下,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