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如果郭伯伯把事情告訴她,她是該知道了!「我並不訝異。」
「別告訴我那些事是你告訴她的?」
「我沒說。」
「那是我爸爸說的嘍?」這個噁心的冷血老魔,「他真是惟恐天下不亂!」有這樣的父親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透露了這件事情,我和羽童的友誼大概也完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我真擔心她。」
看著外頭的滂沱雨勢,羅焰沉沉的說:「一個新的地方,換一下新生活對她而言未嘗不好!」
「好?好個屁啦!她一個孕婦流浪到他鄉,叫她一個人什麼過活?」這個白癡!
「孕婦?」羅焰抬起頭來看他。
郭瑋瞪了他一眼,「羽童已經懷孕近三個月了,別問我那孩子的爹是誰?我和羽童再清白不過!你這只『種馬』惹的禍自己不會不知道吧?」
「她懷孕了?我……一點都不知道。」老天,那晚他還說了許多令她傷心、難堪的話!
「你現在知道了!」郭瑋冷言冷語的說:「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之前曾探過她的口風,她表示如果你不要孩子,她會把孩子拿掉,順了你的意。當然啦!如今她知道自己是你們羅家的仇人之女,那孩子她是絕對不會生下來礙你的眼。」他觀察著羅焰以往八風吹不動的冰臉如今竟然微微的透著複雜的情緒,於是又說:「她一定會去把孩子拿掉的。」
羅焰拿起了外套往外走,「這裡交給你,我去找羽童。」
「如果只是把她找回來折磨,抑或待她生完孩子後又將她趕走,你還是放了她吧!」
「我……愛她。」
郭瑋淡淡的一笑,「這句話你還是當面告訴她吧!當然,如果你找得到她的話……」郭瑋看著他倉卒離去的身影,在心中默默祝福。
哎……這對苦命鴛鴦!
五個月後
靜謐的咖啡廳裡流洩出一首又一首的英文老歌……
秋日的午後特別引人愁緒。
獨坐在咖啡廳裡的羅焰若有所思的冥想著心中伊人——他找了多時仍不見芳蹤的慕羽童,忽然他看見玻璃窗外的人行道上走著一個大腹便便的清麗少婦。
盤著髮髻的秀氣模樣令羅焰忍不住地多看了幾眼,目光不自覺地緊瞅在她身上,只因那少婦半低垂著螓首的神韻有些像慕羽童。
「喂!你的脖子已經轉到極限,再轉下去就要扭到了!」郭瑋拿了包牛皮紙袋坐了下來,「最近你這花花公子對於身材走樣的大肚婆特別有興趣!幹啥?一看到大肚婆就一副垂涎樣,嬰兒期沒吃飽奶啊!」
「去你的。」羅焰沒好氣地咒罵。
「方纔那大肚婆不是羽童,你再看下去也不會變成她!」郭瑋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鍾情於孕婦。
可憐哦!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深。誰叫他後知後覺?人都已經離開之後才發覺自己究竟有多愛她。「你真是太哀怨了!樹欲止而風不靜,子欲養而親不待。」
羅焰聽到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比喻成語,一口咖啡差一些沒有噴出去。「你不會用就不要亂用成語,知名大學畢業的都像你這樣嗎?」
「歹勢!你和我是念同一所大學,請不要船過水無痕,好嗎?」郭瑋一挑眉,「而且你心上人帶著你的孩子已經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這跟『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情況不是很像?我哪有用錯成語?」
這小子真是……光靠生張嘴巴,錯的也給掰成對的。
「你今天約我有事?」
「當然是有事!你不會以為一個好好的週末,我約你這塊冰出來測溫度吧?」他將牛皮紙袋交給羅焰,「看了裡面的那些相片和底片之後別飆鼻血!」只不過飆鼻血的是他,羅焰看了大概會氣得吐血吧!
「你為什麼有這些相片和底片?」這些是約莫一年前慕羽童被不明人士逼迫拍攝的相片,他曾一度以為是張虹薇做的好事。「這些東西是從張虹薇那兒得來的?」
「那女人給我這東西幹啥?我和她又不熟。」
唔……看來是另有其人了!「這東西打哪兒來的?」他的聲音冷硬,隱隱透著怒意。
「沒人給我,是我撿來的。」見羅焰眼底透著疑惑,他說:「昨天早上我看到傭人拿著這牛皮紙袋扔進垃圾桶,我好奇的向前看個究竟,並問明這東西是誰的?為什麼要丟?歐巴桑說,那是昨晚老爺吩咐她扔的,她忙得忘了,因此隔天一早才丟!」
「是郭伯伯?」羅焰忍不住地皺了眉。
「我爸爸為了讓羽童不敢和你在一塊,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當初羅焰告訴他慕羽童被迫拍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相片時,他還和羅焰一致懷疑張虹薇呢!沒想到……「身為他兒子的我覺得很難過,也對你感到抱歉!」
羅焰沉默一下,「這不干你的事,郭伯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只是站在我父親好友的立場,我沒有理由怪他。」
「謝謝你!」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對了!羽童至今仍沒有任何的消息嗎?」
羅焰搖著頭,「各大報都登了尋人啟事,沒道理至今仍沒有人看過她。而且那篇幅顯目的尋人啟事,難道羽童也沒注意過?我不知道她是否故意躲著我?」
「她會不會已經出國了?」
「她哪來的錢?」他送給她的首飾和金卡她一樣也沒帶走。「更何況我在海關工作的朋友也曾幫我注意過是否有個叫慕羽童的人出境,根本沒這筆資料。」這證明慕羽童並沒有離境。
「真奇怪,她一個孕婦不找朋友又能依靠誰?慕家不知道有沒有走得比較近的親戚?」
「據我所知她那些親戚都是一些怕事的傢伙,否則怎麼慕為仁一垮台,連個獨生女都沒人收容?十多年前是如此,今後我想也不會有所不同。」
郭瑋一挑眉,「你打算再繼續登尋人啟示?」
「這是到目前為止我想到最好的方法了。明天我再打電話到報社提高懸賞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