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他不知道嗎?」驚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淚光,他有些怪自己問得太直接了。
她深吸了口氣,硬是擠出笑容。「別談這個了!反正小男生對我而言就是不行。喜歡不喜歡好像不重要了,反正不會有結果就是。」
「你被那醫學院的男生傷得太重了,看來解鈐還須繫鈴人。」
她搖了搖頭。「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時間,時間久了會一點一滴的去遺忘……會忘得了的……」她最後的幾句話說得很輕,像是只說給自己聽一般。
許輝然看著她,心情也沉重了起來。她說她忘得了的,是那個醫學院男生,抑或是殳宣呢?她在說這些話時,心裡想的又是誰?
* * *
現在田曉棠最不喜歡的事,恐怕是上班了。
打從上一回和殳宣吵了二架,且又知道他有女朋友一事後,她和他總有意無意的保持著一段距離。 而她的刻意殳宣自然看得出來,且上班時間他一向冷漠,又加上上一回的心結未解,彼此間的氣氛豈是一個冷字了得!
這天,在中午打休息鐘的同時,田曉棠完成了一份文件,她匆匆忙忙的拿去給殳宣過目,如此一來,下午她就沒什麼文件要他簽署,可暫且不必近距離的面對他。
殳宣仔細的看了一下文件,然後簽下了名。「行了。」他將文件夾遞還給她,在接下的一瞬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
心跳得好快,可她仍裝得若無其事。
「田秘書。」
「是。」
看著她正經八百得猶如入伍的軍人,臉上有著濃濃的倔強味,他清楚她仍不快著。他想前思後的,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了她。
她的嗆脾氣有時他是挺招架不住的,可現在他反倒希望她把想說的話全嗆出來。只不過這時候的他,也像悶葫蘆一樣。
愛上這種女人……唉,真的很麻煩!
「中午有約會嗎?」他仍在意著她前些日子對他說的話——和別的男人有約。
可他看得出她是喜歡他的,因此寧願相信那只是她賭氣時說出來的話。
「抱歉,我和別人有約。」
那個死李儀,八成是知道她拒絕了許輝然的事,因此早上打電話給她約吃午飯。她相信,這頓飯絕對是鴻門宴!
「那晚上……」他捺著性子問。
「有約。」沒約她也不想和他約會。喜歡上年紀比她小的已經夠殘忍了,若再成為介入人家感情的第三者,那她還要不要做人?
「在這星期內,空出時間給我吧。」因為喜歡她,他不希望彼此間還沒開始,就因為什麼誤會而結束。
戀上她的心情是赤誠而坦白的,他自認禁得起考驗。只要彼此間沒有誤會,能順利的發展,他相信有朝一日田曉棠會為他打開心結的。
「我不想在私底下,因為私人事情而和你約會。」 「理由呢?」
田曉棠搖了搖頭。她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雖然是背對著殳宣,可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拿起皮包她走向門口,在拉開門走出去之際,她忽地駐足了一下。
「把約我的時間拿去約女友,我想她會很開心的。」她回頭望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出去。
關上門,將背貼在門板上足足幾十秒,她深呼吸的試著調整情緒,這才往員工餐廳的方向走去。
她的感情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豪賭式的孤注一擲?否則為什麼她才感覺到對殳宣動心,卻在這時發現彼此不可能,決心劃清界限時,她的心情會沉重得彷彿快窒息了呢?
喜歡和愛上的感覺差別在哪裡?她在這方面很遲鈍。會不會在自己認為喜歡上殳宣的同時,她其實是已經愛上他了呢?
如今,跨越了自己的禁忌而喜歡上他,若對他單單只是喜歡,她會那麼有勇氣嗎?
不!那不只是喜歡,那是愛!
田曉棠失魂落魄的來到了員工餐廳,由於李儀是想和她說話而不是純粹解決民生問題,因此她刻意約她在餐點最貴的「琴軒」裡用餐。來這裡用餐的員工不多,她比較能夠暢所欲言。
「喂,為什麼拒絕了我學長?」李儀喝了口餐前濃湯後問。
「他是個好人,我不想耽誤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無法回應,就該鬆手讓人家有機會去見得命定情人。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嘛,說什麼耽誤。」放下湯匙,她托著下巴看她。「說要年紀大的是你,說看他挺順眼的也是你,最後拒絕人家的又是你。唉,我以後再也不幫你介紹了,免得那些人最後只能組一團『傷心陣線聯盟』。」
面對好友的指責,田曉棠只是笑了笑。「談戀愛好傷神,到廟裡出家當尼姑算了!」
「當你五百萬充公後,那裡的確是你求得身心安頓的好地方。」這女人那麼挑,想在二十八歲前把自己推銷出去,那還真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呀!準備送上家當給另外兩人當嫁妝吧!
田曉棠歎了口氣,「李儀,我現在正失戀中呢,身為好友的你就別再酸我了。」
「你害人家失戀,自己也失戀,這樣算不算報應?」
有這種落井下石、毒嘴一張的朋友,她真有些哭笑不得。「對於許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李儀不客氣的橫了她一眼,見她略有悔過的意思,才歎了口氣。「算了,他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沒什麼立場怪你。」昨天要不是她好奇兩人的進展,而打電話給許輝然探口風,他也不會告訴她被拒絕的事。
其實她也是過來人、明白感情的事勉強不來。只是她覺得可惜,為田曉棠錯過這樣一個好男人而可惜。
田曉棠啜了口紅茶沉默著。
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李儀又開口,「我是不怪你和我學長的事,可有一件事你真不夠意思耶!」她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說:「為什麼你喜歡總經理的事,不讓我知道?」虧她還願意告訴許輝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