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這才發覺太陽早下了山,外頭一片漆黑。耳際的電鈴聲不斷,真的有人按電鈴呢!她匆匆忙忙的跳下床去開燈,然後應門。
「誰啊?」她一面問,一面拉開門,外頭正站著許輝然,手上持著一袋食物。
「我方才按了好久的電鈴,裡頭都沒回應,我又聽李儀說你病得蠻嚴重的,還以為你昏了,正打算踹開門。」
「我沒事。」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臭李儀!這吃裡扒外的「報馬仔」!
他看了看她還算不錯的氣色,由於剛睡醒,白皙的臉上有兩抹紅霞,紅撲撲的樣子煞是可愛。
「我帶來了鮑魚粥,一起吃吧。」
吃?到裡頭?嗯……不好吧,她幾個小時前洗了幾件內衣褲全晾在房內,若要收起來又未干,不收又……「你等我幾分鐘,我換件衣服,樓下的公園氣氛不錯,到那裡吃吧!」
「好。」許輝然笑著點點頭。
二十分鐘後,兩人已經在公園裡大啖鮑魚粥了。由於許輝然額外加錢的請店家多放些鮑魚,因此田曉棠吃得眉開眼笑。
「好吃!」她伸了下懶腰。
「要不要多吃一些?」他有多買一碗。「生病的人該多吃一些的。」
她笑了笑,老實承認。「我沒生病,只是產生了職業倦怠症,不想上班。」
「是因為殳宣的關係嗎?」
「男人的直覺一向都那麼敏銳嗎?」收起笑臉歎了口氣,她喃喃自語的說著心事,「明知道彼此該是兩條平行線,可為什麼對於他的事,我就是無法視若不見呢?」
「這就是愛情。」
一提到殳宣的事,她的心情真的會很低落。「你知道嗎?蒂芬妮懷孕了,可殳宣卻不打算娶她。」
許輝然一怔。「不會吧?他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同學兩年,他對他還算瞭解。
「也許吧,可他們的對話卻是我親耳聽到的。」田曉棠將那天在辦公室門外聽到的對話說了一遍。
許輝然沉吟了一下,「你聽到的內容似乎只是一部份……有時斷章取義會誤導事情。」也許對於田曉棠和殳宣的事情而言,他是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因此看事情較能客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有它的道理的。
「事實上,這樣的事也不干我的事,只是……心裡就是難過。」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去上班的?」
兩人並肩坐在公園裡的石椅上聊著天,而不遠處有一輛敞篷跑車停了下來,由車上走下一名高挑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提著一袋東西往前走,看見一旁公園裡有人,他很自然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卻令他怔住了。
田曉棠?她不是生病?殳宣頓時生疑。
他早上聽李儀幫她請病假的事,因此下了班便匆匆買了食物要來探病,可眼前看到的情況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生病了還有體力和別的男人在公園裡相依偎,卿卿我我?!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
由於田曉棠和許輝然是背對著殳宣坐著,因此她並沒有發現身後有個人已妒火中燒了。
田曉棠默認的點點頭。「再繼續這樣下去,也許我會考慮辭掉工作。」
「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你努力得來的,辭掉不會覺得不甘心?」
「那也沒辦法。」她現在真的有在考慮。
「我看你乾脆到我們公司來上班好了,我也好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許輝然的話和表情令人發噱,即使田曉棠現在心情很糟,也不由得笑了出來。「要想先得月,之前要暗中進行,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一笑。「對喔,我怎麼沒想到?怪不得到了快行將就木的年紀,還是王老五一個!」
田曉棠嗅哧一聲的笑開了。「你真是……真是……哈……」她笑得激動,眼淚都流出來了。哇!肚子好疼。
許輝然掏出手帕為她拭淚。「我的際遇那麼慘,你還笑得那麼開心,很過分呢!」
她接過了手帕,自己來。「太好笑了嘛!」
殳宣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很想衝上前去狠揍那男人一頓,可……他有什麼權利那樣做?以田曉棠的上司?但上司哪來的權利管私人問題?還是以田曉棠的男朋友名義?可她從來就沒承認過他,不是?
他將握緊的拳頭攤松,一回身很快的離開。 今夜他想好好喝個痛快,就算是為失戀乾上一杯吧!今晚過後他會完全的放棄,放棄這幾個月來的苦戀。
苦戀結束,傷心止步……
* * *
「叮咚、叮咚、叮咚……」
外頭的電鈴聲按得急促,田曉棠匆匆忙忙的披了件外套就跳下床。「拜託!都快凌晨三點了,哪個神經病?」
她沒有危機意識的拉開了門,還沒看清楚來者是誰,那人便撲倒在她身上。
「喂!你……」好重的酒味,這人剛從酒桶裡撈出來嗎?!
她低頭定眼一瞧,殳宣?
「酒……拿酒來!」殳宣發酒瘋似的喃喃自語。
天吶,他賺的錢全拿去買酒了是不是?
「喂!你喝醉了!」這傢伙醉到連跑錯了家門都不知道嗎?否則他幹啥三更半夜跑來這兒?
「我沒……沒醉!」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扶到房裡,田曉棠將他安置在床上。看著他喝得醉醺醺的樣子,她心有不忍,喃喃自語的說:「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子要什麼有什麼,還有什麼不滿的呢?為什麼要喝成這樣?」
喝酒有分兩種人,一種為快樂而乾杯;另一種為傷心而喝,殳宣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前者。
蒂芬妮即將成為過去式,那麼他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心傷嘍?
老實說,她很羨慕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擄獲他的心,讓他為她這樣心傷?
她看著殳宣俊美的臉,幽幽的一歎,正打算在地上打地鋪睡覺時,她的手突然被握住……
「可不可以請你……別再折磨我了……曉棠……」
田曉棠一怔,睡意全消。曉棠?那不是她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