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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我開快車是想趕在你身上的傷口把你體內的血流光之前,送你上醫院。」他咬牙。

  「傷口?」她觀了左臂一眼,聳聳肩。「不過是一點兒小傷,死不了的。」

  「是啊,死不了。」他不只聲音在發抖,連身體都氣得抖起來了。

  「本來就是。」她扯開袖子上讓左臂上的傷口呈現在他面前;傷勢確實不足以致命,但長達五公分的口子卻讓君則思整個人爆炸開來。

  「你這個女人,沒有腦子嗎?」

  「你才是笨蛋。」竟敢無緣無故罵她,欠K。

  「你明明可以甩脫那些追蹤者的,卻故意被綁,很好玩嗎?」

  「我會故意被綁,是因為我想知道周延到底在打些什麼歪主意。」

  「姓周的目的永遠只有一個——藉由掌控你,進而掌控你的錢、你的勢力。這麼明顯的事實你會看不出來?」

  她的確心裡有底,但在沒有實質證據之前,她不願任意定手下的罪。

  「我不懂,你為何總是特別優待周延,難道你與他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他已氣到口不擇言了。

  「君則思——」她怒吼。「你有膽再說一遍。」

  他張口正想回嘴,後座卻傳來一陣細細的嗚咽。

  「嗚嗚嗚……爹地……姨姨……」是娃娃,她被兩個大人的爭吵聲嚇得哭起來了。

  「該死!」他懊惱地低咒一聲。「對不起娃娃,爹地不是在罵你,別哭喔!爹地很抱歉。」

  崔羽轉過身子,愛憐不捨地將娃娃抱出安全座椅、擁入懷中。「娃娃乖,姨姨跟你說抱歉喔!我再也不會大吼大叫了,你原諒姨姨好不好?」

  「姨——」娃娃將臉埋在崔羽懷中,輕聲啜泣。

  那聲聲嗚咽將君則思與崔羽的心都哭擰成一團了。

  君則思輕歎一聲。「對不起,羽,我一看見你身上的血就失控了。」

  她抬眼,瞥見他寫滿歉疚的側臉,想像今天若他兩人立場對換,恐怕她也冷靜不到哪兒去。

  「算了,這件事我也有不對,我太衝動了,忘記你會替我擔心。」

  「不只我,娃娃也很擔心你。」他說。

  她輕拍了拍懷中娃娃的背,感受到身陷於情感羅網中的壓力,有了他和娃娃後,只怕她再不能隨心所欲地飛了。

  但擁有他兩人的愛,一切的犧牲都變得很有價值。

  「謝謝你。」她捏了捏他的臂,讓方纔的不快盡數隨風而逝。「也謝謝你,娃娃。」她低頭吻了可愛的娃娃一下。

  娃娃緊貼在她身上,再也不肯離開。

  近兩歲的孩子已有些重量,但崔羽卻抱得很開心,只因這是世上最甜蜜的負荷。

  君則思僅用一隻手掌控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排檔桿、攬住崔羽的肩。「我永遠都不想失去你。」

  「嗯?」她傾過身子倚上他肩頭,三道身影融合為一道,他們是一家人。

  若照君則思的意思,他會希望崔羽將身上的傷休養到八成好,要不最少也得休息一天,再去找周延算帳。

  但崔羽等不及,既已瞭解周延是個多麼卑鄙的人,多留他在黑虎幫一天,豈非多一分危險,非得立刻剷除不可。

  她的堅持連君則思都沒轍,末了只得先行回家,將娃娃暫托崔傲,而後,兩人又結伴同上黑虎幫總部,清算周延去也。

  君則思和崔羽來到別墅門口,夕陽才落,裡頭竟已熱鬧紛紛在大擺宴席。

  兩人躲在一旁稍微觀察了五分鐘,發現與宴同歡者多是黑虎幫幫眾,而東道主則是周延。

  瞧周延那意氣風發的模樣,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大禍臨頭。

  「我看周延八成是一得知我被綁的消息,立刻廣發請帖,邀人同樂。」崔羽再一次確認了周延的愚蠢,事情都還沒定案,便迫不及待擺宴慶祝,不是笨蛋是什麼?「但說也奇怪,我都逃出來兩、三個小時了,怎麼那群蠢豬還沒通知周延奸計敗露的消息?」

  「大概是還沒清醒吧!」君則思皺眉,他看見周廷正衣衫不整地追逐一名身上僅著內衣褲的年輕女子到花園裡嬉戲。

  「怎麼可能?我下手很有分寸的,那些傢伙頂多昏一小時就該清醒了。」

  君則思轉頭,幽黑的眼眸凝視她。

  崔羽靈光一閃。「除了跟蹤我之外,你應該沒再做其它事吧?」

  「當然有!」他用力一頷首。「我敲昏了每一個綁架你的人、破壞他們的通訊設備、連那六部車的輪胎都是我刺破的。」

  「難怪我們一路逃來,未曾遇到任何阻礙;笨周延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好計早敗,還在作著他的春秋大夢。」恍然大悟後,她忍不住斜睨他一眼。「不過我真想不到,其實你也滿詐的。」

  「我會比較喜歡『思慮周密』這種形容詞。」他微笑。

  「對不起喔!我這個人就是衝動,行事不夠周詳。」她朝天翻個白眼。

  「能夠勇於承認自己的缺點,並加以反省改進者,必然大有前途。」

  「多謝指教。」她輕啐一口。「那麼敢問這位智者,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給周延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我的計劃你一定不會同意。」因為她待兄弟手足太好了,想懲治的只有主謀者周延一人,至於其它假裝沒發現或從旁協助者,她並不打算一併論處。所以這件自清案最好由她親自動手,他只須在旁觀看,遇有麻煩時便助她一臂之力,其餘少管,免得一不小心傷了她的好幫眾,徒惹她怨恨。

  他肯尊重她,她很高興,唇角彎起一抹欣慰的弧。「你幫我傳個口訊給周延,要他單獨一人到路口那座小公園見我。」

  「OK。」他掏出車鑰匙交給她。

  「不必了,路程不遠,我走過去即可。」

  君則思望了她一眼,賓館裡那場打鬥雖不曾重創她,但一些瘀青、碰撞卻是無可避免;看她走路擺動的姿勢,少了平常的優雅自在,便知她還是會痛的。

  「你還是開車去吧,少虐待自己的身體,否則明天又要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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