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怎麼這麼巧,第一回當賊就被逮到,真是沒當賊命。
不行!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被逮到,於是閻鏡觀捧了啃剩的半顆饅頭躲到大灶的後頭,無論如何,她都要與饅頭共存亡!
廚房的窗子突然被推開,一條黑色人影以極為迅速的身手閃進來,速度之快,已閃進屋子,且反身把窗子拉上時,她開始感到疑惑。
現在是什麼狀況?她誤入拍戲現場了嗎?嗯,一定是這樣,而且還是古裝武打片呢!瞧那黑衣人一身黑衣勁裝,又是蒙頭,又帶面具,只露出兩顆眼睛,呵,真好玩,可見方纔那句「捉賊」不是指她。
她正慶幸自己不會被丟進警局之際,忽然覺得方才充足的月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個龐然大物堵在她眼前,把月光擋住了。
閻鏡觀低頭看到龐然大物有兩隻腳,順勢而上……對方太高,她只看得到對方的肩,再往上則是一坨黑。
天!是那黑衣人,就近看,她才發覺他臉上是一塊白玉面具。
他低著頭幹啥?呃……他在看她嗎?
「哈……哈!真對不起,打擾你們拍戲。」呃,他為什麼還擋在前頭?唔……不會是為了這半顆饅頭吧?「我……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的道具饅頭,真對不起哦,啃……啃了一半了,如果……如果你執意要索回的話,那……」她一聳肩,乖乖地要把饅頭交出。
那黑衣人忽地把饅頭往她嘴巴一塞,「別說話。」他壓低聲音,隨即一把匕首往她脖了上一架,「你再發出一點聲音,當心沒命。」
閻鏡觀眼睛朝那把匕首瞧了瞧,拍戲也有那麼一段嗎?呵,這人的演技真好,光是說台詞就令人不寒而慄,這樣的人遲早會奪得奧斯卡金像獎,只、只是……她演技也不差,此時也……也抖得厲害。
廚房外忽然燈火雲集,外頭的漆黑頓時亮起來,人聲鼎沸,「怪啦!方才明明朝這方向走,那『玉面閻羅』的功夫真了得,一轉眼就不見啦。」
「廢話少說,找人要緊。」
「我想他可能往林子那方向去了。」
「走!這次要他無所遁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後,外頭的人聲漸歇,顯然往另一個方向找人去了。
「喂。」閻鏡觀仍看著那把匕首,她用手把對方的手推開,「戲演完了,收工了吧?」哦,夭壽,方纔那饅頭差點噎死她。
對方沒有為難她,他倏地起身。
見他一起身,閻鏡觀也站起來,哇!這男子可真高,居然和老哥差不多耶!忽然,她對他的長相好奇起來,只可惜他從頭包到腳,臉又被那面具遮著,只露出兩顆眼睛,不過那雙眼睛好利,如同鷹眼一般,冷靜又透出危險訊息。
「今晚的事,不准對別人提起。」黑衣人的聲音低沉而富磁性,如果不是那麼冷,會更悅耳。
「不行!」這傢伙想賴掉她參加演出的臨時演員費,她現在身無分文,怎麼可以不對錢斤斤計較?「把錢乖乖交出來,要不然……」
黑衣人眼波一轉,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小娃兒,好膽勢。」順手遞來一錠銀子,敢向他「玉面閻羅」索錢,她是第一人。
「呵,有錢啦!有……」當她看清他遞來的沉甸甸物質時,定眼一瞧,「這是啥米碗糕?」給她這一大塊銀子幹啥?這人果然存心污錢,閻鏡觀十分生氣地想開口罵人時,那方纔還在她身旁的黑衣人早不知去向了。
可惡的大騙子,下一次不要讓她遇到,要不,一定要他好看!
☆ ☆ ☆
這是什麼世界?!她招誰惹誰啦,可惡的大法輪居然……居然把她扔到這未開化的古代世界。
閻鏡觀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明白,原來昨天那廚房、黑衣人……統統不是在演戲,就連現在所處的這街道也不是什麼文化城之類的,而是名副其實的古代街道。
上天哪,你叫我這活在二十世紀的新新人類該怎麼活在這落後的時代?蒼天哪……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過的人沒有不對她投以怪異眼光的。
是啊,她一身二十世紀的T恤、牛仔褲打扮,的確是不同於其他人的古裝,而且她和戴允修在崖底處了那麼長的時間,沒得好好洗澡,又沒得換衣服,樣子自然成為現在這蓬頭垢面的樣子。
這群古代人八成把她想成乞丐了,唉!一個新潮的乞丐。
花了數小時的時間為自己的際遇哀悼,閻鏡觀決定堅強起來,當今之際哭不能解決問題,她必須設法使自己先活下來,然後再想法子回二十世紀去,對,就是這樣。
不過,待在古代和活在二十世紀可能有些不同,二十世紀她可以自力更生,但……在古代,她一個女娃兒只怕容易受欺侮,所以,她必須找一個靠山。
靠山者乃是,第一,在她需要錢時可以大把地供應她;第二,在她受欺負時可以幫她解圍,甚至給對方一頓「粗飽」;第三,對方絕對不能長得太……太醜,那對視覺是一大傷害。
好啦,符合以上條件者就馬馬虎虎可以將就一下。
然而走在街上找尋「目標」的這段時間,她發覺理想可能呼之過高,因為路上她根本沒看到符合她之前所想的條件的,更甭說有心耍花招使對方不得不收留她了。
閻鏡觀從巷口走到巷尾,又從巷尾「倒車」回巷口,沒人!真的沒人可以「賴」的。
正要放棄,打算自力更生之際,她一臉無奈地轉入一個更小的胡同,由於走得快,她和一個不明物體撞個正著,由於那不明物體積太龐大,她撞上之後又連連倒退好幾步才坐下來。
她打從被「丟」到這落後的時代,就天災人禍不斷,人若倒霉,連走在路上都會給撞得四腳朝天,就像現在這樣。「這位小兄弟,你沒事吧?」
沒事才見鬼!閻鏡觀用手捂著鼻子,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她低頭看著立在她前方那「龐然大物」的兩隻大白布靴,然後順勢向上,唔……這男子偏好白色,她一直看到他肩膀為止,全是清一色的白。
在她還來不及往上瞧,看看這一身白的傢伙長得何許模樣時,他居然蹲下身了,角度正好和她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