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師父去世之後,想必其他師兄弟也都各回各的家了,那自己呢?身為威遠侯,他該不該也回家看看呢?唉!意願不高。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啥風師父肯拋捨王位,贏得無官一身輕了,所謂的繁華富貴真的很煩人耶!
他現在要是回府,恢復了侯爺的身份,就沒那麼逍遙的日子可過了,有人看過一個侯爺手中不離骰子的嗎?
他呀,一身賭徒命,又生得一副吊兒郎當的浪子樣,怎麼看怎麼不像個侯爺,說「猴爺」還差不多,不信去問問他待過的那座山上的猴子,哪一隻不怕他的?南宮試劍對著鏡中的自己在心中說。
既然風師父已經去世,那麼這本「天機」就只有交給閻羅門的新任掌門啦!只是,這十多年來他已沒待在門中,天曉得此刻的新任掌門是誰?反正絕對不是他就是了。只要他找到閻羅六君的其他五人中的一個,他就知道該把書交給誰了。
然而其他五人雖都出身貴族,但當時他年紀也還小,並不知道其他同伴是出自哪家貴族,怎麼找人?
不過沒關係,他最近得到一個消息,有一個玉面閻羅也同他一樣是行俠仗義的,據說那傢伙一出現也都是一身黑衣,然後戴著一個面具。
這陣時日,他正密切地注意此人行蹤,相信不久,他可以找到對方的。
閻羅六君已經多時不見了,這回的玉面閻羅是哪位哩?呵,想到要和「同胞」見面,心中還有些緊張哩!
☆ ☆ ☆
同住一王府中的兩個人,可以長達一兩年不曾見過一次面,而此時就有一對那麼長時間不曾打過照面的兩個人——管御樓和閻鏡觀。
管御樓住在南園,他會到北園去的原因只有探視父母,因此,也不算常到北園去。而此時生活在北園的閻鏡觀只要一聽說小王爺駕到,她逃得比飛得還快。長期地避不見面,管御樓似乎也快忘了她的存在。
王妃的病經過這兩年在閻鏡觀的悉心照顧下,已痊癒,她真是愛煞了閻鏡觀,有意收閻鏡觀為乾女兒,可是,她這想法卻遭王爺的反對。
「那娃兒雖是出身低,又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長得又艷冠群倫,難得又深得我的緣。」王妃以為王爺嫌閻鏡觀,「打從我生了樓兒就沒能再有身孕,不能生個女兒一直是我此生憾事,難得鏡觀那樣天人般的女子,收她為義女絕不會辱沒我們。」
「王妃,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王爺撫著鬍子,「收她為義女,女兒大了總要覓良人,終是要離開鎮西王府。」他對於鏡觀也甚為疼惜,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像鏡觀那樣聰明慧黠、活潑開朗的女孩,只要不是太古板的人遲早要喜歡上她的。
「王爺的意思是……」王妃有些明白,又怕猜錯了王爺的心意,索性用問的。
「樓兒今年也不小了,是該給他找個對象了。」王爺呵呵一笑,「你不覺得他和鏡觀很相配嗎?」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王妃點了下頭,若是他們倆能湊成一對兒,鏡觀就能永遠待在她身邊了,只是,「鏡觀那孩子似乎不怎麼中意咱們樓兒。」
「何以見得?」
「那孩子每一次一聽說樓兒過來北園,忙不迭地找藉口窩進自己房裡,說什麼也不肯出來。」王妃搖著頭,「是不是樓兒在外頭的名聲太『狼藉』了,這才……」
「怕是鏡觀那丫頭年紀大了,懂得害臊了。」王爺解釋道,他初次見鏡觀時,那時她尚未滿十五,如今都快十七了,女孩兒家哪個到十七歲仍不懂得害羞的?
「真是這樣子嗎?」王妃仍懷疑。
「你和她常有獨處的機會,何不利用機會探探她口風?」王爺笑著說,鏡觀家世也許不甚理想,就憑她那容貌、那才華,樓兒能娶到她也算得上三生有幸。
「也好。」王妃正如此說時,見閻鏡觀已蓮步輕移地從不遠處走來,「說曹操,曹操到。」
「那……我是該迴避一下了。」王爺撫著鬍子說,他一個大男人在場,怕是鏡觀對兒子有興趣也不敢承認,同是女人嘛,總是比較好說話。
閻鏡觀看到王爺、王妃時盈盈拜倒。
「免禮。」王爺向她點了下頭,回過頭去對王妃使了下眼色,這才離開。
「鏡觀,早上到哪去啦,怎地沒見你來?我正要差人去看看你呢!」王妃笑呵呵地問,這孩子怎麼看怎麼討她歡心。
「王妃的壽辰到了,我想繡幅觀音像駕壽呢。」閻鏡觀有禮地說。這一、兩年待在王府,她真的愈來愈像個古代女子,唉,沒法度,閒來沒事也只有學些打發時間的事了,沒想到天才就是天才,走到這個時代,學什麼東西都可以很快地成為佼佼者。
「那一直是我想要的呢!」王妃笑得更開心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她輕握著閻鏡觀的手,「咱們真像是母女,我啊,要是能有你那樣一個女兒常伴身旁,人生樂事莫大於此了,可……女兒終是要嫁人的。」
「我不想嫁人,只要常伴王妃身邊就心滿意足了。」閻鏡觀搖動王妃的手說,她在二十世紀的母親產下她之後就因難產去世了,因此,她從小就未能享受到母愛,但她的這點缺憾卻陰錯陽差地在古代圓了「天倫夢」,鎮西王夫婦真的待她如同掌上明珠一般,這才使她這一住就是一、兩年,似乎也不想再去找風梵樓了。
而她對風梵樓的情,只怕是少女情懷的一場浪漫吧。她心中仍存著他,只是一切都淡了。
「你這孩子嘴巴真是甜。」王妃笑開了,打從這孩子出現至今,她每天都是笑臉迎人,「可是,女子的終身大事我可不能不為你著想。」
「不急。」她羞紅了臉,她還不到十七歲,在二十世紀,她不過是高中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