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室的氣氛緊繃到極點時,一個十分格格不入的聲音冷冷的由背後傳來——
「余夫人,離開演藝圈二十幾年,你的演技依然爐火純青!收放自如的眼淚,你仍不負當年『水龍頭』的美名吶!」
嚇?!一室的人除了被「刺激」得一臉茫然的樂穎外,大伙都被尹棠之突來的聲音嚇住了,每個人看到他,比看到鬼更驚慌。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余母捶在樂穎胸口的手頹然而落。
尹棠之嘲諷一笑。「你不是瘋了似的在向我女朋友要你女兒嗎?」他瞅著她看,余母的臉紅得像豬肝,眼神根本不敢對上他的,沒個者落處。「余曉婷,你媽正找著你呢,還不快出來嗎?」不久他身後果然緩步走近一嬌弱女子。
那人不是余曉婷是誰?她也是頭壓得低低的,根本沒敢抬起頭看在場所有人。
「棠之,她……她不是……不是自殺嗎?好像還昏迷著呢!」
樂穎看到余曉婷平安無事,緊揪的心情才放鬆下來,開始有餘力想事情。
對啊!為什麼昏迷的人現在會奇跡似的站在這裡?
「自殺?」他看了一眼余曉婷。「第一次知道有人吃冰淇淋自殺,還吃到昏迷不醒的!」在費迪南打電話給他,說明樂穎目前的情況時,他正找上余曉婷。
他告訴她一些事,且嚴重的提出警告,若是他們余家再繼續和尹行義狼狽為奸,他絕對要余氏企業在十天內跨台。
相反的,只要他們和他合作,還原事情真相,他答應她,不會抽回尹行義借出的資金。
余曉婷再遲鈍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且她想,他必定知道她和尹行義暗中進行的事了,否則他不會找上她。
大勢已去,於是她點頭隨他同來。
尹棠之大大方方的走進和室。「場面不小的聚會嘛,怎麼會沒有人邀請我?莫非……我不是主角嗎?」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香茗。
樂穎也注意到,為什麼方才氣焰高張的四人,如今都靜默無聲?「棠之,你來得正好,咱們和余小姐三個人一起面對問題吧!」
「問題?」
「余小姐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你……你要怎麼打算?」三個人都到齊了,是該面對問題了。
尹棠之淡淡的說:「我和她從認識到結婚,前後不過兩個月,兩人最親密的舉止是接吻,你覺得這樣會懷孕?」不放過余曉婷的,他轉向她問:「你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我的?你確定?!」
室內的緊張氣氛再起,大夥兒齊望向余曉婷。
只見她看了看父母,又瞧了瞧尹行義夫婦後搖頭,「孩子……孩子不是尹先生的,他是我和私奔的對象有的。」咬了咬唇,她對樂穎說:「之前對你撒了謊,我……我真的很抱歉!一方面是我急著替孩子找父親,另一方面則是……」
她怯怯的偷瞄了一眼尹行義,到現在她還是很怕他。「是尹行義先生要我這麼做的。」
尹行義做賊心虛的大吼,「你胡說八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余氏夫婦對女兒說出的話,也同感驚駭。「曉……曉婷?!」
她難道不知道,尹行義可是他們余家的財神爺呢!一惹惱他,他們家要倒大楣了!
「我沒有胡說。」說實話真的比謊言好出口得多了。「尹先生,你的事情尹董事長都知道了,即使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她甚至轉勸自己的父母。「爹地、媽咪,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我們還是誠實些吧!」
余氏夫婦沉默無言。
待不下去了!尹行義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的局,竟會弄到這種地步!「一票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堂叔留步。」尹棠之把手上的文件交到他手中。「有些東西,想必你會很有興趣看。」
「這是……」
「你不經董事會同意,而私下借出的款項和假借各種購買案夥同前會計部經理,從中飽其私囊的調查文件,當然,裡頭也有你不少偽造文書的證據。」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從他說話的語氣可看出他的心虛。
「是不是胡說明天公司的律師會找上你,咱們到時候法庭見。」私吞公款的事可大可小,那還得看他是不是願意鬆手。說完尹棠之也不打算多待的起了身,打算離開。「樂穎,我們走了。」
看到他二人走到和室門口,唐秀媛忽地追了上去。「棠之、棠之,有什麼話好好說嘛!呵呵……」她努力的裝得很輕鬆的樣子。「大家都是親戚,撕破臉了不好。」
「都豁出去了,我還會在乎這些?」他冷笑。
唐秀媛見他態度堅泱,忙推了一把面如死灰的老公,壓低聲音,「你死人吶!好歹說說話呀!」這種事要真對薄公堂,花錢事小,若進牢房……那可是一輩子抬不起頭的。
好一會又見尹棠之轉身移開步伐,尹行義才開口,「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就直接的問吧!什麼套交情、拉下老臉的事都免了。
「退出董事會,卸下現職,改成只領薪沒事做的顧問閒職。」尹棠之回過身看他。「當然,如果你從此以後不再來陰的,暗中搬弄是非,我保證你、水保安康,但若是你仍動作頻頻……」他看了眼他手上的文件。「下一回咱們就真的法庭見了。」
把柄都在他手中了,他能怎麼樣?
尹行義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答應你。」這一刻—他真的覺得他老了!
真的是老了!
尹棠之和樂穎走出了日式料理店,兩人一直都沉默不語。
直到上了車後,樂穎才吶吶的說:「你……你怎麼知道在千鈞一髮這際趕來救我?」方纔她差黠抬余曉婷的媽捶傻了。
「費迪南的幫忙,還有……」他注意到費迪南把竊聽器別在她後頭領子,他取下它。「這個。」
「這是什麼?」
「竊聽器。」他把要老朱調查的事也一併說了。「我不是故意侵犯你的隱私,不過,你前些日子的樣子真的很令人擔心,可你又不肯對我說,不得已之下只得出此下策。」他看著她。「怪我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