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他就生長在宮中,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所生的皇子,因此自小他也就被皇后和太子所排擠、猜忌。
若不是他自懂事以來就表現出一副「靠不住」的輕浮樣,也許早就沒有現在的他了。也正因為這樣,一遇到事,他很自然的就拿浮誇去掩飾,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平常事是如此,第一次遇到令自己動心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表現自己的愛意。
萱凝風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臉正經的樣子還真有些不習慣,她惡質的抿嘴一笑,「信你有什麼好處?」
東方雲怔了怔,平常的伶牙俐齒忽地不見了。「好像……也沒什麼好處。」
「那我幹啥要信你?信了你天曉得又要有什麼災禍上身了。」難得能玩得到他,不趁此刻更待何時?見他仍是默然不語,她故意說:「喂,你方才說對我是真心的,那又是為什麼啊?」在面對他時,她覺得自己實在很不像自己耶!為什麼老是紅著一張臉?有時她都可以感覺到臉在燒。
像她這樣豪氣萬千的姑娘會變得這麼不像自己,都是拜誰之賜啊?所以嘍,整他不趁現在,更待何時?
「為什麼?一個男人會對一個姑娘真心,還有為什麼?」
「問我?我怎麼知道?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這個時候要裝呆裝笨,否則可能什麼都沒能「撈」到,就給騙得死心塌地了。「更何況我又不是男人,男人的為什麼有時和女人是不同的。」她努力的想忍住笑,可平常愛笑慣了,忍得還真有些勉強。
東方雲似乎感覺出她在利用時機整他,反問道:「男人的為什麼有時和女人是不同的,你倒說說,女人的為什麼是什麼?」
「就是……」喜歡咩!可萱凝風沒有說出來,一抬頭看到他賊兮兮的笑,她扁起嘴道:「喂,你怎麼反客為主?這問題是我先提問的吧?扭扭捏捏的不肯回答,一點也不像男人。」她別過臉去,喃喃的說:「只是給個承諾你都不肯,叫我怎麼相信你。」
東方雲心中頓現柔情,柔聲道:「一個男人只有在對一個女人動心、情不自禁的喜歡上時,才會真心。」
萱凝風側著臉看他。「真的?」嬌憨的模樣令人忍不住想將她揉人懷中,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當然是真的。」只是這樣輕輕一個擁抱,他都有一種此生無憾的幸福感。
愛情的酒不必濃烈都足以醉人,令人回味再三……
就在兩人相依偎的同時,房外卻有個人因為見著了這一幕而傷心的落淚,忍到這一刻她終於忍無可忍的推門而入。
「你……你們……」來者淚眼婆娑,一臉妒恨心傷的看著原本相擁在一塊,卻因為她突然闖人而迅速分開的兩人。
「明月?!」看到她突然出現,東方雲也頗為訝異。大概是外頭雨聲太大,且方纔他擁著萱凝風心神俱醉,這才忽視了外頭的動靜,連明月佇足在門外他也沒發覺。
太大意了!
明月恨意橫生的看著萱凝風。「原來……原來這啞巴既不聾也不啞,不但不是個毀容丑娃,還是個美嬌娘!」她心碎的看著東方雲。「你竟然為了這狐狸精而做出對不住我的事!應大哥,你……」說著她瞪視著萱凝風。「都是你!都是你!若是沒有你這裝丑作啞的女人,應大哥就不會移情別戀了,我……我饒不了你!」刷地一聲抽出了劍,她妒火攻心的使出……
方纔她原本是有事找應大哥商量,卻沒想到撞見那醜丫頭從外頭回來,原本她想直接進門的,卻好奇的想知道應大哥和一個聾啞侍女如何溝通,誰知那啞巴一進門就會說話?!於是她才好奇的想繼續看下去,沒料到……
既然她打一開始就在房外,自然也聽到了他二人的對話,清楚的聽到應大哥說他對她只是兄妹情感,可她還是怎麼想都不甘心!
她是明文范的女兒,泰原山莊的大小姐,外貌家世鮮有人可匹敵,何以應大哥會喜歡上別的女子,卻不中意她?不甘心吶!這口氣她無法嚥下!
明月的劍法承自明文范,只是她一向不是個好武的姑娘,因此所學有限,雖足以防身,若遇高手也難以取勝。
萱凝風對於她的快劍只守不攻,一個躍身閃劍,已在數步之外。正當明月欲揮劍再欺近時,一侍者匆匆來報。「少主,不好了……少主……」
三人齊回過頭見來者,只見尤子清的心腹齊章顧不得一身濕答答的就闖了進來。
「齊章?怎麼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東方雲覺得有些奇怪,齊章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少主,我們家主子給莊主打人地牢了!」齊章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在山莊裡待過的人都知道,一旦進牢房的人就相當於給判了死罪一般,鮮少人可以活著走出來。
在東方雲未有動作之前,明月手中的長劍忽地噹啷一聲的落了地。她急急的開口,「齊章,你……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子清少爺因為上一回扣住朝廷那批兵器的事,給莊主逮進牢房了!」他急急的說:「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一時間明月怔住了,心裡直想著,我要去見爹爹,非得救出尤大哥不可……
他絕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有事!
不允!她絕不允許他出事!如果他有個什麼不測,那……那她要怎麼辦?
尤大哥,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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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原山莊的地牢一向給人有種森冷的感覺,一入了夜之後,數盞搖曳在風中的燭光更宛若給逮進牢裡的人犯生命一般,猶如風中殘燭。
地牢裡除了潮濕而有著濃濃的霉味兒,更有一種近似腐屍一般,令人作嘔的惡臭。
聽著外頭的更聲,尤子清知道已經二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