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以為她是聶煊的女人了?呸!她沒好氣的說:「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更談不上情人。」
「噢。」呂晴虹歉意一笑,「不過,那真有些可惜,我覺得你和他挺配的!怪啦,像你這樣楚楚動人的女人,他不動心嗎?」
桑懷哲沒心情聽這些似恭維,又令她心亂的話語。她發愁的想著聶煊和她打賭時說的話。
願賭服輸?她是願賭啊!因為那時自己以為勝券在握,可是……現在結果竟和她當初所想的相反,要她心甘情願的服輸……
唉!失敗者的心情有誰夠瞭解?如果今天和她打賭的人是個尋常角色,自己一眼就能窺之所圖,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以瀟灑的承諾「願賭服輸」四字,可……
她今天面對的是一個老不按牌理出牌的怪異分子,聶煊是個心思深沉又帶點邪氣的人,天曉得今日一輸,他要對她開出什麼條件?
因為她賭輸的對象是他,所以「願賭服輸」這四個字對她而言,是何其的沉重啊?
※ ※ ※
開著車子,在東方國際企業財團大樓繞了三大圈,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把車子泊入停車場的桑懷哲,紊亂的心中仍沒個准。
在一個紅綠燈之際,隔著玻璃窗,她瞇著眼抬頭眺望黑色大理石貼磚的大樓頂層,銀色的立體字體在陽光下閃耀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刺眼,一如東方財團予人難望其項背的卓越。
再三考慮之下,硬著頭皮,桑懷哲打算面對現實,認為就算她今天沒來找聶煊,她也不敢巴望像他那種精明得如同狐狸的男人,會忘了她和他打賭輸了的事。
帶著有些不怎麼甘心的心情,她把車子停進了東方國際企業財團的所屬停車場,這才熄了火,步下了車。
說真的,如今真是怎麼想怎麼後悔!她當時幹啥充英雄,大咧咧的懷著那該死的醫德、正義感,把自己往虎口送?原以為呂晴虹腹中的孩子是聶煊的,沒想到……沒想到為了那無辜的孩子,自己反而成了最無辜的冤大頭。
真是流年不利!怎麼一遇到了那個姓聶的,她的生活全給打亂了?連在以往因「贏」字而建立起的賭性,也一一的被摧毀,他真是專門生來克她的!
滿腹的牢騷一直到她出現在聶煊的專屬會客室,桑懷哲仍是「碎碎念」個沒完。
比起她哭喪著一張臉,隔著一道牆正在辦公室中籤屬文件的聶煊就顯得從容許多。
「聶總,有位叫桑懷哲的小姐找你,我請她在會客室稍候。」看聶煊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又繼續低頭忙於公事,秘書為自己擅作主張解釋,「我知道你不見沒有事先預約時間的人,可……那小姐很鐵定的說你一定會見她。」那位長相柔美的小姐說話態度好嗆,又一臉「擋我則死」的模樣,誰敢招惹?她暗忖。
「她倒是來了。」聶煊將最後一份文件看完,且在上頭簽了字,臉上露出一抹令人猜不透玄機的笑容,濃眉往上一挑,似乎早料到桑懷哲會找上他。起了身,把文件交給秘書,他這才往隔壁的會客室走。
推開了門,聶煊不訝異的看到了張怎麼看怎麼不甘心的臉,但他卻愛煞了桑懷哲那張揉和了柔美和倔強氣質的嬌美臉蛋,覺得她微蹙的眉總令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平,認為美女的美是該有個性些的。
找了個舒適的位子,聶煊大方的坐了下來。輕啜了口秘書之前呈上的,仍略有溫度的咖啡。
「你對於我的出現,似乎不訝異?」他愈是表現得從容,桑懷哲忐忑不安的心就愈難平靜。
「除非你是那種敢賭不敢輸的人,否則,你出現在這兒,我為什麼要感到訝異?」他輕笑,臉上的笑容有著揶揄和挑釁,「你是那麼沒膽的人嗎?」
這個臭男人,他就是有本事明著罵人,卻教人反駁不得。勉強的嚥下了口氣,她瞪著他,「我會輸早在你的預料之中,你現在可以好好取笑我一番了。」其實她知道打從他方才一開口,每句話就都是在取笑她。
「那些都不重要。」他別有用意的一句話及眼神教桑懷哲的心跳跳漏了半拍。
「你……打算怎樣?」
「打算怎樣?」他一挑眉,「你今天來找我,不就是為了履行自己承諾而來的嗎?」
既來之則安之,不是嗎?桑懷哲要自己甘願些。「說吧,你要我做什麼?」願賭服輸,大不了賠了些身外之物嘛!人肉鹹鹹的,又吃不得!她爽快地說:「神通廣大如你,大概也對我的一些財產瞭若指掌,不過,相信對你而言,我家那數億的產業你也不放在眼裡……」
聶煊打斷她的話,「你很瞭解我?」她起碼知道他對她的那些財物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我只是猜測一個被稱為『企業教父』的男人的氣度罷了,如果你真會貪這些對你而言僅僅只是九牛一毛的錢財,那就太奇怪了。」
「是嗎?」他眼中閃著笑意,然後氣定神閒的說:「小錢對一個能在企業界呼風喚雨的人,的確是不足觀,但是,一個美女對於一個花花公子而言……」他打住話,輕鬆的將背靠到沙發上去,「你猜,他會不會有興趣?」他的答案,要她代答。
「你——」桑懷哲刷白了臉,內心一直在安撫自己,他是開玩笑的!試想,憑他聶煊兩字,要什麼樣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女沒有?就憑她這種中上之資,絕對不可能被他瞧上眼的。
「你的伶牙俐齒哪兒去了?怎麼不回答我?」這個女人無論是任何表情、任何角度,都令人忍不住玩賞,他半瞇著眼看她,帶著欣賞的笑容。
「美女對花花公子而言,的確是無可抗拒的誘惑,可是……」她凌厲的目光迎上他的,堅持不當個花瓶任人打量玩賞,「我自認自己僅是蒲柳之姿,沒啥吸引人之處,我想,聶先生,你這企業界第一大花少,該不會如此沒眼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