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結婚,不是作秀。
現在,他美麗的新娘拿下了頭上的籐蔓及花朵、卸去了淡妝,露出一張潔淨無瑕的漂亮臉蛋,嫣紅的臉龐看來是更加美麗了。
他不曉得,那天在路邊撿到的小醉鬼竟是個如此美麗的醉美人兒。
但這麼美麗的新娘,看來卻這麼怕她的新郎……
他可不允許。
封律帶著邪氣而好看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她,邊走邊將他身上的西裝外套、領帶逐一脫下往一旁的小沙發上丟去,望著她的眼神看來像極了電影裡要輕薄良家閨女的登徒子。而現在,他開始解襯衫扣子了。
「你、你要做什麼!?」他的動作及表情讓區亦翎瞪大了眼,嚇得直想往後退,但其實她整個人早已貼在牆壁上了。「你別過來!」
「我不過來又怎能一親你的芳澤呢?」說著,他已緊靠在她身前,有力的臂膀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整個柔軟的身子貼向自己。
「呀!我不是叫你別過來嗎?你這變態,放開我!」情急之下,她亂喊,呼吸早亂得不像話,臉也似火團般紅燙,手更是緊張得亂揮一通。
「第一次聽見有新娘在新婚之夜喊她的新郎是變態的。」他微笑著低道,只覺得她慌張的模樣可愛極了。
她的表情真是變化萬千,讓人很難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我……我愛喊你什麼就是什麼,警告你,快放開我!」她瞪著他,眼神卻慌亂而不堅定。
「警告?小傢伙,你拿什麼來警告你的新郎呢?我不放又如何?」說著,他將她摟得更緊了,有種故意挑釁的意味。
「你如果不放的話,我、我……」她咬住唇,根本想不出她「能怎麼樣」,正氣惱又不知如何是好時,她突然瞥見了浴室,於是立刻道:「你如果不放手的話,我就不能洗澡了!」
不過說完這句話,區亦翎當場就想拿把刀子自殺。不能洗澡?這是什麼爛借口嘛!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胡言亂語,說出這種不但一點恐嚇性質都沒有,甚至連一點幫助、意義也沒有的話。
「洗澡?對了,你倒作了個好提議,那我們就先來個鴛鴦浴吧!」封律邪笑看著她愈來愈紅的臉,知道她一定氣自己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來反駁,但這洗澡的提議還真不錯。所以不等她有反應,他就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呀——」這可嚇壞了區亦翎,她立刻在他懷中大力掙扎踢動。「放開我,你這變態!誰要和你洗什麼鬼鴛鴦浴?你如果想和我一起洗,我就一輩子不洗澡了!快放開我!」眼見已到了浴室門口,她幾乎慘無人色。
見她反應如此激烈,封律的詭笑放緩了,轉為一種寵溺式的微笑。
「我開你玩笑的。」他輕輕放下了像發怒貓咪般掙扎的她。「今天因為你是害羞的新娘,未免刺激過大所以我讓你自己洗,但將來你可沒這麼好混了。」雖然他的動作輕柔,但壞性子讓他無法不在她耳邊低聲「警告」一下。
「你做夢!」腳一著地,區亦翎立刻像靈巧的貓兒般竄進浴室裡頭,將背靠在門上喘息著。
他附在耳旁的話幾乎讓她的心臟要從身體裡迸出來!
天……天啊……
從他進房的那一剎那,她才開始意識到她是真的「嫁」給他了,而這代表的就是……就是……啊!天啊!
區亦翎全身無力地靠著門滑坐而下,不明白怎麼會把自己弄到這種境地?
「你可別洗太久,否則我會很想進去幫你。」封律敲了兩下門,在門外大笑道。
門外的大笑聲讓區亦翎無力的身子立刻又堅強起來,她馬上擁有了新的力量站起身來,對那堵門氣唬唬地怒瞪道:「謝謝你的好心,我快得很!」
聽了這回答,接著又聽見浴室裡傳來水聲,封律這才揚起一種詭計得逞的笑容,並以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乖孩子。」
唉!要掌握她實在太容易了,真是太沒挑戰性了。
*** *** ***
雖然嘴裡說會很快,但事實上區亦翎的動作真是慢到不能再慢了。
但不管她是如何的拖延時間、如何的「仔細」清潔到幾乎要洗掉一層皮,她還是有洗完的時候;而且愈接近「完成」,她愈有種如臨地獄的感覺。
終究,她還是清潔完畢了。
她不斷以深呼吸來讓自己平靜,可她就是無法平靜;而就在她以為洗完澡是最悲慘的時刻時,卻又發現了更加悲慘的事——她竟忘了拿換洗衣物進來!
在如此悲慘的情境下,她只好以大毛巾裹住自己,然後稍微開啟了浴室的門探出一顆小腦袋向外偷看。
她發現封律短髮微濕、只穿著一件浴袍隨興地斜倚在沙發上,手中還拿了份文件認真地研究著,和她印象中老在氣人的他完全不同。
看著這樣的封律,她竟有種不敢打擾的感覺。可是,她還是得穿衣服啊!
「封律……」她緊張而不確定地喚道,頓時覺得自己像做錯事的孩子。但他眉頭微鎖、表情沉穩嚴肅,似乎完全沒聽見她蚊子似的叫聲。
區亦翎咬咬唇、皺了皺眉,再度艱難地開口,但這回放大了聲量。「封律!」
聽見喚聲,封律的眼光抬了起來,似乎還帶著些許被打擾的不悅,但當他看見從浴室裡探出的那顆漂亮小頭時,臉上的表情立刻和緩了起來,再次出現區亦翎十分熟悉的壞壞笑容。
「洗好了?」他將文件往沙發上隨手一丟,站起身向她走去。「怎麼不出來?莫非是需要我親自迎接?」他盯著她邪惡地一笑。
「你別過來,我沒穿衣服!」見他向自己走來,她立刻慌亂地叫。
當他眼光一抬、掃向自己時,區亦翎心口莫名一陣猛跳。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他向自己走來的每一個步伐幾乎都要奪走她一次呼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