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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袁青風睬他一眼。「還好沒有笨得太徹底。」

  但他這話兒卻惹火了綠衣。「誰曉得你們能從那種絕崖裡存活下來啊?咱們也不是沒去尋找,可那山谷深不見底。想僱人下去搜查,城裡的人都說那裡叫『斷腸崖』,掉下去是有死無生的,沒人願意下去,所以……情絲,你不會怪我們吧?」

  「傻氣!」嚴情絲拍拍她的手。「我曉得大家都是出於一片好意,怎會怪你們呢?」

  「不過那採花賊也好笑。」石頭覆著雙手走出袁青風的庇護。「他什麼人不綁,居然綁了京城第一醜女梁夫人,他是不是瞎了眼啊?」

  「醜女就不是人了嗎?」綠衣火大地賞了他一記爆栗。「我告訴你,那梁夫人雖不美,但賢良淑德樣樣具備,如此良善的女人,居然落得被休的下場,她才可憐呢!」

  石頭不敢還手,抱著頭又縮回袁青風背後。「我只是就事論事嘛!既要採花,當選美女,誰會故意去採一朵喇叭花?」

  「你還敢說?」若非懼於袁青風氣概如華,綠衣早揍死嘴巴特賤的石頭了。「你們男人就是愚蠢!娶妻當娶賢淑女!美貌能保持一輩子嗎?那梁員外未免太沒良心了,早上休妻,下午就迎進了」名風塵女,他啊——哼!為老不尊,我瞧他遲早得到馬上風,死在女人肚皮。」

  「這怎能怪梁員外?妻子貞節不保,休妻也是理所當然啊!」自以為有老大罩著!石頭一張嘴真是賤到極點。

  誰知他這話連袁青風都覺刺耳,大掌一提將他丟進女人堆。「他嘴賤,你們就替他洗洗嘴巴吧!」

  「絕情苑」的姑娘們都是被男人欺負過的,她們都恨男人,尤其是像石頭這種輕賤女人的男人,如今得到機會修理他,還不將他整得淒淒慘慘?

  嚴情絲靈眸流轉,對上他霸氣十足的虎目。這男人,言行粗魯得叫人退避三舍,但心底的溫柔卻如泉湧般,源源不斷沁入她心田;他這奇怪的個性,教她忍不住想要去看、去瞭解、去……品味他的溫情。

  袁青風朝她使個眼色,讓一群屬下在「情絲樓」裡瘋個夠,他有事想與她找個僻靜的地方商量。

  嚴情絲微頷首,跟在他身後離去。

  「絕情苑」後園,嚴情絲有些發楞地瞧著頂上高張的日陽。

  她有多久的時間沒在大白日裡活動了?

  「絕情苑」,名字是好聽,但終歸也只是家妓院,賣笑、賣藝、不賣身,清高嗎?她不貶低自己,然世人終究稱她們為婊子;這一輩子,這污名怕是要跟定她了!

  唉!見不得光就是見不得光,太陽瞧久了,身子都開始頭重腳輕了。

  「別盯著太陽瞧!」袁青風斥她一聲,拉著她走向園裡的涼亭。

  初時嚴情絲沒發覺,待他長繭的大掌磨痛她雪白的柔奏時,她才大吃一驚地發覺。這是男人的手,她理該最排斥的,怎會毫無反抗地給他拉著走?

  差兩步到涼亭,她甩開他的手,一溜煙躲進亭子裡,心跳如擂鼓。太奇怪了,他的碰觸為何沒激起她的噁心欲嘔?她明明是最厭惡男人的啊!但他卻在不知不覺間衝破了她堅強的防線。

  袁青風看著她,不曉得她又哪裡不對勁了,正想開口問,嚴情絲快一步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有事跟我說?」

  他猛地憶起、心底的疑惑。「記得在山谷裡你曾說過,那名挾持梁夫人、又意圖對你不軌的採花賊,他其實並沒有幹過什ど偷香竊玉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的案子都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

  給他一提,被那假採花賊欺負的驚悚在她心底復甦,她嬌軀輕抖著,花容一片慘白。

  她這種情形近幾日袁青風已見過好幾遍,也曉得應付方法了。他用力捏緊她的手,在不傷害她、又能刺激她回神的情況下,他在她耳邊輕喊:「情絲,放心吧,沒事了,情絲,你已經安全,再也沒人可以傷害你了,你別怕……」

  他低沉有力的聲音總能將她從噩夢中救起,她深呼吸幾次,排開心底的怯弱,對他露出一抹堅持的笑容。「我沒事了,謝謝你。」

  袁青風只覺心頭一慟,寧可她哭倒在他懷中,將一半的悲傷交給他背負,也不願她獨自日撐起一切,那太難為她了。

  但嚴情絲的心結卻沒那麼容易解開。「我想起來了,那採花賊好像說過,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只有一個——綁架樑夫人。」

  袁青風不忍心逼她,只是任她轉離話題。「你想那名採花賊綁架樑夫人,會是為了劫色嗎?」

  「我很懷疑。他將人綁走後,就隨手丟在城西荒地了,若非我意外出現攪局,我想梁夫人就會躺在那裡直到被找著為止。」

  「那為什麼要綁她?勒索嗎?」

  「要勒索就該將人看好,哪會胡亂丟棄?」

  「那只剩一個原因了。」他笑,又陰又邪的。

  嚴情絲瞧得、心頭枰抨亂跳,嬌顛酩紅成一片。

  「你說會不會跟梁員外的休妻再娶有關?」他說的雖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嚴情絲明眸轉了轉。「我曾聽人言,梁府能有今日的光景,全仰賴賢淑又聰明的梁夫人持家有道,至於梁員外,他不過是個擺著好看的當家。但因為梁夫人貌醜,令梁員外飽受恥笑,導致他們夫妻漸行漸遠,梁員外因此在外頭金屋藏嬌數名美女,只是擬於梁夫人的好名聲,他不好意思將人接進府裡罷了。」

  「如今梁夫人遭採花賊玷污,貞節不保,梁員外不僅可以正大光明地休妻,也能將外頭的女人全數接進府裡了。」

  嚴情絲頓悟,嬌顏驀地紅似火燒,編貝玉齒將下唇都給咬出血來了。

  袁青風沒注意到她的反常,續道:「可惜那採花賊已死,沒了證據,否則我定要那梁員外好看。」不過就算沒證據也沒關係,明的不行,他可以來暗的,總能叫那梁員外嘗到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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